灯塔的光第十次扫过窗棂时,陆廷渊按下计时器——oo:o:oo。
“十分钟,换装,收证,出。”
他声音不高,却像冷铁坠地。苏念星最后看了一眼画布:那颗纯白圆点在紫外灯下轻轻呼吸,仿佛父母留在人间的瞳孔,正目送他们走向深渊。她伸手,把《星秘归途》的边角折起一厘米——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告别”记号,随即转身,月白色风衣在夜风里扬起,像一面不肯降下的帆。
……
oo:o:oo 陆氏地下车库
没有引擎轰鸣,只有两辆经过消音改装的深色pv滑出坡道。车身贴着“城市电力抢修”反光膜,后备箱里却躺着非金属探测仪、微型爆破装置、一支拆解后的狙击组件,以及一只黑色防水箱——箱内,七星玉璧被真空夹层固定,温度恒定在c,避免任何因热胀冷缩导致的微裂。那是苏念星坚持的“护送规格”:父母用命保下的东西,值得一场无声的国宾礼。
陆廷渊把一枚纽扣大小的金属片别在她风衣内衬:“最新式骨传导,敲三下是s,两下是‘我没事’,一下——”
“一下是‘别管我,继续任务’。”苏念星接过话,抬眼看他,“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惜命。”
oo:o:oo 滨海快干道
车载屏幕跳出秦舟的实时画面:旧港号码头,雨丝斜织,吊车巨臂像沉睡的恐龙骨架。红外热成像里,地下保险库入口——那扇被锈迹吞噬的防爆门——体温信号五道,移动轨迹规律,是明桩;暗角里另有两道低温剪影,伏地静止,狙击或观察手。
“十人小队,宏远集团的logo。”秦舟放大画面,制服臂章上“hy”字母在雨幕里依旧刺眼,“赵宏远终于亲自下场。”
陆廷渊冷笑:“顾明远穷途,赵宏远怕狗急跳墙砸了他的棋盘,干脆自己来守关。”
苏念星敲两下领口,示意“收到”,随后把一枚微型存储卡插入车载终端——那是沈知言用半条命换来的“钥匙”:宏远安保内部通讯频段的破解补丁。耳机里立刻传来对方交班口令、巡逻节奏,甚至暗号——“七星归位,火将启幕”。
她抬眼与陆廷渊对视,两人同时低声重复那句暗号——像一把双刃剑,劈开黑夜,也劈开他们仅剩的退路。
oo:o:oo 旧港外围雨棚
雨忽然加大,像无数细小的钉子砸在棚顶。pv熄火,车灯熄灭,世界沉入暗蓝。陆廷渊戴上夜视单筒,最后一次校准时间:“两分钟后,秦舟切断港区监控;三分半,我带你穿过c区集装箱通道;五分整,防爆门密码输入——o,沈知言儿子的生日,也是陈建国给的最后一道钥匙。”
苏念星把风衣帽子拉起,露出的一截马尾被雨水迅打湿,却衬得她眼神更亮:“倒计时吧。”
oo:oo:oo 防爆门外
“叮——”监控画面同时雪花,秦舟的声音在耳机里短促有力:“go!”
两道黑影滑入雨幕,脚步落在积水里,几乎没有溅起水花。集装箱夹缝成了一条幽暗隧道,尽头那扇锈门,在夜视仪里泛着幽绿的冷光。
陆廷渊半跪,手指飞快掠过密码盘——o、、、,每一下都像敲在心脏的鼓膜。最后一键落下,“咔哒”轻响,门内机械锁舌缓缓收回,像某种巨兽终于松开獠牙。
然而,就在门缝开启的刹那——
“砰!”
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打在防爆门边缘,火星四溅!雨夜里,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逝,像死神眨了下眼。
“狙击手!九点钟方向,集装箱顶!”秦舟的吼声几乎撕裂耳机。
陆廷渊猛地把苏念星压进门缝,自己反手拔出微型冲锋,点射压制。枪声被雨幕吞噬,只剩消音器短促的“啾啾”与子弹撞击钢板的脆响。
“进去!”他低喝,身体挡在她外侧,一路滚入黑暗。
门后,是通往地下的旋梯,潮湿、阴冷,铁扶手锈得红,像一条被岁月剥了皮的巨蟒。两人一路下滑,脚步声在封闭空间里放大成空洞的回声——像敲给亡者的丧钟,也像给生者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