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大厅,就在这里吹风,等我。”
“多久?”
“一小时十九分。”
他报出精确数字,像给一场突袭战设定倒计时。
他走后,风果然变得更凉。
苏念星把袖口拢到指尖,嗅到雪松里混着极淡的烟——
那是他思考时惯点的第一口,从不吸入肺,只在唇齿间过一圈,便吐出。
她忽然想起画室里那支没点燃的桔梗,没来由地心安。
身后脚步声轻响,不是陆廷渊。
是两个侍者,推着三层香槟塔,玻璃棱面反射出她微微蹙眉的脸。
“苏小姐,林小姐请您去酒窖挑一支年份酒,说为方才失礼赔罪。”
苏念星抬眼,看见远处林薇薇举杯,唇形无声:
“敢吗?”
酒窖在地下二层,螺旋楼梯像一条钻入地心的银蛇。
温度骤降,香槟塔被留在地面,只剩一盏壁灯,把影子拉得老长。
林薇薇背对光,红裙变成暗褐,像一滩干涸的血。
“苏念星,你知不知道,陆家老宅的石榴树下,埋过什么东西?”
她抬手,甩出一张照片——
黑白,高糊,却仍能辨认:
七岁的陆廷渊,跪在花房碎瓷上,膝盖渗血,身后站着年轻时的陆老爷子,手里举着一根沉香手杖。
“他七岁就跪过玻璃,你猜他以后会不会让你跪?”
林薇薇笑声尖细,像指甲刮过镜面。
“我查过你的父母,死于‘意外’?太巧了,是不是?”
她第二句话,像把钝刀,直接捅进苏念星最软的旧伤。
苏念星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又缓缓松开。
她抬眼,目光穿过幽暗,落在林薇薇身后——
那里,一整面墙的酒瓶,像无数枚未引爆的雷。
她忽然笑了,声音轻得像冰面裂开一条缝:
“林小姐,你带我来酒窖,是想让我挑酒,还是挑战场?”
话落,她随手抽出一支年的玛歌,瓶身在她掌心转了个圈,瓶口朝下——
琥珀色酒液“哗”地浇在地面,瞬间漫过林薇薇的高跟鞋尖。
“酒我请了。”
“地板太滑,小心跪。”
她转身,裙摆沾了酒,却步履极稳,一步步踏上螺旋梯,背影像把收拢的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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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时,锋芒尽敛;
展开,便是漫天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