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祭坛的青石板上,老郎中的身体已经被小心地抬到了避风的岩石下,阿九用自己的黑色斗篷盖在他身上,遮住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林舟蹲在旁边,手指轻轻拂过斗篷上的守符人图腾,指尖还残留着青铜镜爆炸时的余温,鼻腔里满是雨水混着焦土的味道,却压不住心里的涩意。
“我们……得给老郎中找个像样的地方安葬。”陈阿狗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还攥着老郎中之前给他的解瘴草,那是在幽谷时老郎中怕他被彼岸花瘴气熏到,特意塞给他的,现在草还带着淡淡的药香,人却不在了。
阿九点点头,开始整理老郎中的药篓——这是老郎中最宝贝的东西,三十年里跟着他走遍青龙峡的山山水水,里面装着他采的草药、用惯的工具,还有一些藏了多年的秘密。林舟也凑过去帮忙,指尖刚碰到药篓底部,就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之前见过的青铜镜碎片,也不是朱砂罐,而是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被牢牢塞在药篓最底层的夹层里。
“这里面有东西!”林舟小心地把木盒掏出来,木盒是用老松木做的,表面被摩挲得光滑亮,盒盖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羊蹄印,和阿九师父留下的木牌图案一模一样,“这是守符人的‘传讯盒’吧?之前老郎中从来没提过,应该是特意藏起来的。”
阿九接过木盒,手指在羊蹄印上轻轻一按——“咔哒”一声,盒盖居然自己弹开了,没有锁,也没有机关,像是老郎中早就料到有人会在他不在后打开。盒里铺着一层干燥的艾草,艾草中间放着两样东西: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淡绿色碎玉,玉上刻着细密的地脉纹路,和他们之前找到的地脉玉髓同源;还有一张叠得整齐的泛黄纸条,上面是老郎中熟悉的字迹,只是比平时颤抖了不少,显然是他身体不好时提前写好的。
“这碎玉……是‘地脉标记玉’!”阿九的眼睛突然亮了,他拿起碎玉,对着月光照了照,“守符人用来标记地脉节点的,玉上的纹路能对应具体的位置,我师父临终前给我看过一次,没想到老郎中还藏着一块!”
林舟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老郎中的字迹虽然颤抖,却依旧工整,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小舟、阿九吾徒:若汝见此信,吾恐已殉于地脉。今留地脉标记玉一块,其所指乃青龙峡第二处玉髓地——云台山矿洞。此玉髓为‘辅髓’,可加固合盘锁封印,亦能解地脉紊乱之症。黑羊组织寻此玉髓久矣,其欲以双玉髓破核心封印,汝等需先至矿洞,取玉髓以绝后患。盒底另有吾师(阿九师父)所留矿洞地图,切记:矿洞有‘地脉流沙’,需以中宫格气引路,坎离格气破障,缺一不可。勿念,勿悲,守脉之事,寄望于汝等。——赵(老郎中本名赵仲安)绝笔。”
“第二处玉髓地?云台山矿洞?”林舟愣了愣,突然想起在破屋找到的外祖父日记里,确实提过一句“云台山藏地脉辅髓,为合盘锁之备份”,当时以为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真的存在,“老郎中居然早就知道,还提前画了地图,这是把‘后事’都安排好了啊……”
阿九翻到木盒底部,果然看到一张折叠的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云台山的地形,矿洞的入口被标成了红色的圆点,旁边还标注着“地脉流沙区”“瘴气石门”等危险区域,每个区域旁边都写着破解方法,比如“流沙区需中宫格气凝路”“石门需坎离格阴火融冰”,连需要带的草药都列得清清楚楚。
“这地图比我们之前的地脉图还详细,老郎中肯定花了好几年才画出来的。”阿九的声音有点沙哑,手指划过“瘴气石门”旁边的批注——“此门需桃木符与玉髓光同启,吾已将桃木符藏于矿洞外老槐树下”,“他连桃木符都提前藏好了,就是怕我们到时候没准备……”
陈阿狗凑过来看地图,突然指着“云台山”三个字说:“我知道这个地方!我们村老人说过,云台山是‘禁地’,几十年前有人进去采矿,再也没出来过,后来就传里面有‘地脉鬼’,没人敢靠近。现在看来,哪里是鬼,是地脉流沙和瘴气!”
“老郎中纸条里说黑羊也在找这处玉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刚从祭坛逃走,说不定已经在去云台山的路上了。”林舟握紧手里的碎玉,碎玉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和怀里的地脉玉髓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我们得尽快出,赶在黑羊前面拿到辅髓,不然他们用双玉髓破了合盘锁封印,之前老郎中的牺牲就白费了!”
“只是……老郎中的安葬……”阿九看向岩石下的老郎中,眼神里满是不舍,他们现在要离开祭坛,根本没时间好好安葬他,只能暂时将他留在原地。
林舟沉默了几秒,突然想起老郎中纸条里的话“勿悲,守脉之事,寄望于汝等”,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老郎中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老郎中,对不起,我们现在不能好好安葬您,但等我们拿到辅髓,加固了封印,一定会回来,把您安葬在守符人的‘归魂地’,让您和阿九师父、我外祖父团聚。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守脉的使命,我们会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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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和陈阿狗也跟着鞠躬,三人小心翼翼地将老郎中的遗体移到岩石洞内,用石块挡住洞口,防止野兽侵扰,又在洞口放了一束刚采的野菊花——这是青龙峡里最常见的花,老郎中之前采药时,经常会摘几朵放在药篓里,说“看着舒心”。
整理好一切,三人背着药篓(里面装着老郎中的遗物、地图、碎玉和玉髓),朝着云台山的方向出。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身后的祭坛越来越远,前方的山路虽然漆黑,却因为老郎中留下的信物和地图,多了一份坚定。
“对了,老郎中这传讯盒,跟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藏得也太严实了,我们之前翻药篓那么多次,居然都没现。”林舟边走边吐槽,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悲伤的氛围,“他肯定是故意的,怕我们提前现,分心不专心对付陈三,现在好了,任务完成了,‘续集任务’也解锁了——找辅髓,斗黑羊,这日子过得比手游还忙。”
阿九被逗得笑了笑,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些:“老郎中一向心思细,什么都想得长远。他之前总说‘牵羊人这条路,从来不是一条路走到头,得走一步看三步’,现在看来,他连我们下一步要走的路,都提前铺好了。”
陈阿狗也跟着说:“林哥,阿九哥,你们放心,我虽然坎离格气还弱,但我会努力练的,到了矿洞,我肯定能帮上忙,不会拖你们后腿!之前是你们救了我,现在该我报答你们了!”
林舟拍了拍陈阿狗的肩膀,心里暖暖的——从河湾村的偶遇,到祭坛的并肩作战,他们三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因为牵羊人的使命、地脉的守护,成了彼此最信任的伙伴。怀里的碎玉还在微微烫,像是老郎中在天上看着他们,为他们指引方向。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快移动。阿九赶紧示意两人停下,掏出匕警惕地看向四周——月光下,远处的树林里闪过几个黑色的身影,穿着和黑羊护法一样的斗篷,正朝着云台山的方向快移动,显然是黑羊组织的余党!
“黑羊果然已经出了!他们比我们快一步!”林舟压低声音,握紧怀里的玉髓,“我们得加快度,不能让他们先到矿洞!老郎中说矿洞有流沙和瘴气石门,他们没有中宫格和坎离格,肯定要花时间破解,我们还有机会赶在他们前面!”
三人不再耽误,加快脚步往云台山跑。碎玉在怀里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远方的地脉辅髓;老郎中的地图在手里被紧紧攥着,上面的朱砂标记像是跳动的火焰,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虽然前路依旧危险,黑羊组织的威胁还在,地脉辅髓的获取也充满未知,但林舟知道,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老郎中的信物、外祖父的日记、爷爷的桃木牌,还有彼此的信任,都是他们前进的力量。
这场关于地脉守护、牵羊人传承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云台山矿洞的地脉辅髓,将是他们对抗黑羊组织、加固合盘锁封印的关键一步。月光下,三个身影朝着未知的前路狂奔,他们的眼神坚定,脚步沉稳,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肩上扛着的,是老郎中的期望,是所有牵羊人的使命,更是青龙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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