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护她不够,最好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能接着爱护她。这个念头突如其来,却无比坚定。
他放下珠子,神色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和。他摸了摸弘昭的头,安抚道:“无妨,你额娘既然给了你,便是信你。此事,朕知道了。来历……就按你额娘说的办。”
他重新坐回御座,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匣夜明珠,帝王的精明和算计开始飞运转。如何将这些珍宝的价值最大化?一次性抛出肯定不行,会引起市场恐慌和价格暴跌。或许可以分批拍卖,制造噱头,吸引全球富商?或者,用它们作为抵押,向国内大商号借贷更巨额的军费?还可以用其中一部分,作为对此次远征有功将士的最高奖赏,激励士气……
“弘昭,”雍正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你既参与,便需学起来。来,与朕一同参详,如何让这些珠子,挥最大的效用。”
父子二人很快沉浸在对未来拍卖会、资金运作、舆论引导的详细规划中。弘昭在父亲的引导下,渐渐忘记了恐惧,开始学习这堂生动的“帝王经济学”课程。
而后宫之中,丝毫不知自己随手拿出的东西引起了怎样波澜的小鱼,正兴致勃勃地继续“探索”她的内袋。她不玩孩子了,新的“玩具”就是她自己这个神奇的袋子。她整天盘腿坐在榻上,一样一样地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掏。
一会儿掏出一株灵气逼人、闻一下就觉得神清气爽的仙草;一会儿摸出一块沉甸甸、闪烁着七彩光泽的金属;一会儿又扯出一卷非绢非纸、上面画着玄奥符文的卷轴……每拿出一样,系统就在她脑海里出一连串的分析和惊叹,数据库不断被刷新。
【宿主!这是……星髓铁?!只在新星爆核心才有可能形成的稀有金属!】
【天!这是万年玉髓芝?!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
【这卷轴上的符文……蕴含的能量规则极其古老高级……】
系统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无知”。它开始怀疑,宿主的这个“内袋”,可能连接着某个失落的高维文明宝库,或者根本就是某个上古大能的随身洞府。里面的东西,别说在地球,就算是在它资料库中记载的、科技与异能高度达的星际文明里,那也是足以让各方势力打破头争抢的无价之宝。而它的宿主,正像翻找旧衣柜一样,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这些能让外界疯狂的珍宝。
“这个亮晶晶的石头好看,留着给乌林珠打个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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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黑乎乎的木头闻着挺香,下次煮茶试试……”
“咦?这个罗盘指针怎么乱转?”
系统看着小鱼拿起一个看似古朴、实则可能涉及空间定位的罗盘当玩具晃,只觉得自己的核心代码都要错乱了。它必须尽快制定一个详细的《宿主内袋资源管理与应用规划》,否则,任由宿主这么“探索”下去,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更大的动静。
话分两头,与紫禁城内的珠光宝气、宏图大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京城一角破落巷弄里的凄风苦雨。
甄府昔日的荣光早已烟消云散。甄远道因罪被斩,家产抄没,幸而雍正并未祸及家人,甄母、甄嬛及其幼弟甄玉尧侥幸保得性命,却被削为庶民,逐出了原来的府邸。
三人租住在城南一处低矮潮湿的杂院里,仅有一间狭窄的屋子遮风挡雨。甄母本是官家小姐出身,一双小脚,行走尚且不便,更别提干什么重活了。为了糊口,她只能每日颤巍巍地坐在井边,替人浆洗一些粗布衣物。冰冷的井水浸泡着她从未劳作过的双手,很快变得红肿溃烂,换来的不过是几文铜钱,连买米都不够。
甄嬛的脸,自那日被毁之后,无钱医治,伤口愈合得极其难看,留下了纵横交错的疤痕,昔日倾国倾城的容貌荡然无存,只剩下可怖与丑陋。她终日以一块破布遮面,不敢见人。内心的骄傲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无尽的怨恨与绝望。她尝试过找些绣活来做,但她的手艺本就不算顶尖,加上容貌骇人,主家往往嫌弃,接不到什么活计。
弟弟甄玉尧年纪尚小,懵懵懂懂,看着母亲和姐姐的惨状,除了偷偷哭泣,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家三口,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真正是“三天饿九顿”,苦不堪言。昔日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那些亲戚朋友,不是同样遭难被流放,就是避之唯恐不及。
走投无路之下,甄嬛想起了沈眉庄。那个曾经与她一同入宫,性情温婉,家世也算殷实的姐妹。她记得沈眉庄后来似乎被指婚给了一位宗室子弟,虽然不算显赫,但总归是个依靠。或许……眉庄能念在昔日情分上,施以援手?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一点萤火,支撑着甄嬛。她拉紧脸上的破布,遮住那不堪的容颜,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破败的杂院,开始四处打听沈眉庄的消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沈眉庄,早已随夫君离京赴任,远在千里之外了。她的希望,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镜花水月。等待她的,依旧是那望不到头的、饥寒交迫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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