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大概三年前,确实有个气质很特别的亚洲男人经常坐在那个位置……只看国际新闻版,从不与人交谈……但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那个男人放在桌下的手……在摆弄一个很奇怪的小装置……像是个……金属魔方?”
沈暮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个被遗忘的细节!
前世,夜玄璟的书房抽屉深处,似乎就放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装饰品的、从未见他把玩过的、冰冷的金属魔方!他当时只以为是某种昂贵的摆件!
难道……那不是摆件?!
几乎就在周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
桌面上,那台完全物理隔离、理论上绝对安全的军用笔记本电脑,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
一行冰冷的、白色的文字,如同幽灵般,凭空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仿佛无声的嘲笑,穿透了所有的物理隔绝和人力屏障!
【魔方?】【你果然……找到了钥匙。】【可惜……】【游戏,才刚刚有趣起来。】
下一秒,屏幕彻底黑屏!无论怎么操作,都无法再启动!
周谨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化为彻底的骇然和难以置信!
物理隔离……都没用?!
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暮安死死地盯着那黑掉的屏幕,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但下一秒,一种极其诡异的、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兴奋,却缓缓取代了那瞬间的骇然,在他眼底深处点燃。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掉的屏幕,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无尽数据迷雾后的、戏谑的幽灵。
怕这种最原始的、不受你操控的……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幕,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血腥的弧度。
“通知所有小组。”
“重点,苏黎世。”
“把那个咖啡馆……给我翻过来。”
“我要知道关于那个‘金属魔方’的一切!”
枯木逢春?
周谨脸色煞白,物理隔离都被穿透,这种超越认知的力量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沈先生……这……”
沈暮安却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那双死寂的眸子深处,骇然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冰冷的、近乎疯狂的专注。恐惧?不,此刻占据他全部心神的,是一种终于抓住敌人一丝尾巴的、扭曲的兴奋。
对方害怕了。
害怕这种最原始、最不受控的人力搜寻方式。所以才会不惜再次显露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进行威慑和干扰。
“他怕了。”沈暮安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锐利的穿透力,“苏黎世。那个咖啡馆。那个金属魔方。是关键。”
他不再看那台报废的电脑,仿佛那只是对方无能的狂怒。转身,目光落在周谨手中那张写着“苏黎世”、“老侍应生”、“金属魔方”的纸条上,如同盯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有资源,向苏黎世倾斜。告诉那边的小组,不计代价,不计时间。我要那个侍应生回忆起关于那个男人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天的穿着,每一次出现和离开的方向,甚至他喝什么咖啡!咖啡馆周围所有可能存在的私人监控、交通探头、哪怕是游客的偶然照片……全部想办法弄到手!三年内的,都要!”
“是!”周谨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沈暮安那种绝对的、近乎偏执的冷静感染了他。他立刻转身,通过内部有线电话,将指令以最简洁的暗语下达出去。
整个夜氏庞大的、暂时退回到“原始”状态的机器,开始围绕着“苏黎世”这个点,高效而沉默地运转起来。人力信使穿梭在夜幕中,口耳相传的命令被严格执行。
沈暮安重新坐回椅子上,办公室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重新梳理。
电子幽灵……金属魔方……三年前的车祸……记忆清洗……现在的谋杀……
这一切的背后,那个所谓的“导师”和“新秩序”,究竟想干什么?仅仅是为了帮助程煜争风吃醋?不可能。这种层级的力量和布局,所图必然更大。
而那个金属魔方……到底是什么?钥匙?什么样的钥匙?
时间在沉寂和等待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煎熬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加密的内部有线电话再次响起。周谨迅速接起,听了片刻,脸色变得极其复杂,有震惊,有疑惑,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弱希望。
他捂住话筒,看向沈暮安,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沈先生……苏黎世小组……他们……他们找到了一个当年在咖啡馆附近街角卖画的流浪画家……那人因为觉得那个看报的亚洲男人气质独特,偷偷给他画过几张速写……”
沈暮安猛地睁开眼!
“更重要的是……”周谨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那个画家说……大概半年前,他又在苏黎世湖边看到了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被几个人陪着……侧脸和神态……和那个看报的男人非常像!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因为看起来……很虚弱,而且这次没有戴帽子。”
轮椅?半年前?苏黎世湖边?
沈暮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浑身血液几乎要倒流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不!不可能!他亲眼看到了那条冰冷的直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