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沈暮安小声嘟囔,“以前是……替身,现在是……”他卡壳了,脸颊微微泛红。现在是什么?男朋友?似乎还不够确切。
夜玄璟低笑,转过他的身子,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目光深邃而认真:“现在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沈暮安的脸更红了,心跳也漏了一拍,但那点紧张奇异地消散了大半。他嗔怪地瞪了夜玄璟一眼,最终选定了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衫和米色长裤,看起来温和又清爽。
第二天,私人飞机降落在南方某城市的机场。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被大片绿植和湖泊环绕,环境极其静谧。
穿过蜿蜒的林荫道,在一栋独立的、带着小花园的别墅前,他们见到了正在给花浇水的夜母。她穿着素雅的旗袍,外面披着柔软的披肩,虽然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精神看起来比沈暮安上次见她时好了不少。
“妈。”夜玄璟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夜母抬起头,看到儿子,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但当她的目光落到夜玄璟身旁、与他十指相扣的沈暮安身上时,那笑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温和与了然。
“阿姨。”沈暮安有些拘谨地开口,夜玄璟将带来的精心挑选的补品和一幅沈暮安亲手画的、适合静心观赏的山水小品放在桌子上。
夜母目光在沈暮安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双与夜玄璟有几分相似的深邃眼眸里,带着温和的审视,但更多的是欣慰。她轻轻拍了拍沈暮安的手背,语气柔和:“好孩子,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快进来坐,外面风大。”
她的态度自然而又亲切,仿佛沈暮安一直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进屋后,夜母拉着沈暮安坐在自己身边的沙发上,细细地问着他的近况,工作室的发展,语气里满是关怀,丝毫没有提及过去那些波折和尴尬的身份。她是个聪明且通透的女人,儿子昏迷期间沈暮安的不离不弃,以及儿子醒来后整个人气质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如今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和眼神间流淌的默契与情意,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午餐是疗养院营养师精心准备的,清淡可口。席间,夜母偶尔会提起夜玄璟小时候的趣事,逗得沈暮安忍不住发笑,气氛轻松而融洽。夜玄璟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看着母亲和爱人言笑晏晏的样子,眼底是化不开的暖意。
饭后,夜母有些乏了,需要休息。夜玄璟陪她回房,沈暮安则在客厅里等候。
过了一会儿,夜玄璟出来,对沈暮安说:“妈妈让你去她房间一下,说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沈暮安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他看了夜玄璟一眼,对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夜母靠坐在床头,看到他进来,微笑着指了指床边的椅子:“暮安,来,坐。”
沈暮安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还是有些紧张。
夜母看着他,目光温柔而通透:“孩子,别紧张。阿姨叫你进来,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沈暮安愣了一下:“阿姨,您……”
“玄璟昏迷的时候,是你守住了夜氏,也是你……没有放弃他。”夜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挚的感激,“虽然那时候是以替身的名义,但阿姨看得出来,你对他……是不同的。后来他醒了,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有人气,更知道如何去珍惜。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
沈暮安没想到夜母会说得如此直接,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夜母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却很柔软:“玄璟这孩子,从小被他父亲和他肩上的责任压着,性子冷,也不太会表达。以前……可能做过一些糊涂事,伤害过你。阿姨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
“阿姨,都过去了……”沈暮安连忙说,鼻子有些发酸。他没想到,会从夜母这里听到道歉。
“是啊,都过去了。”夜母欣慰地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以后,你们好好的。玄璟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阿姨也就放心了。”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古朴雅致的锦盒,递给沈暮安:“这个,是玄璟奶奶当年给我的,现在,阿姨把它交给你。”
沈暮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通透莹润的翡翠手镯,水头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更承载着传承的意义。
“阿姨,这太贵重了……”沈暮安有些无措。
“收下吧,孩子。”夜母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这本来就是该传给……儿媳妇的。”
他看着夜母慈爱而肯定的目光,耳尖微红,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从夜母房间出来,沈暮安的眼圈有些红。夜玄璟一直等在外面,见他出来,立刻上前,看到他手里的锦盒和微红的眼眶,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将沈暮安轻轻拥入怀中,低声问:“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沈暮安将脸埋在他胸口,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藏不住的动容:“没什么……就是,阿姨对我很好。”
夜玄璟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心中一片柔软。他知道,母亲这是彻底认可并祝福了他们。
在半山别墅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两人才启程返回,临走时,夜母拉着沈暮安的手,再三叮嘱他们要常回来看看。
回程的飞机上,沈暮安靠着舷窗,看着窗外翻涌的云海,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装着镯子的锦盒。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