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剧烈波动起来,那个虚拟人像也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外部干扰。
电子音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似赞叹又似遗憾的轻啧:“啊……看来,你的‘守护者’已经不耐烦,开始尝试干扰我的信号了。真是……粗鲁。”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一声沉闷的、经过消音器处理的枪响,打破了悬崖上的对峙!
沈暮安侧前方的一块岩石上,爆开一小团石屑!子弹并非射向他,而是警告!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不同的隐蔽点暴起,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沈暮安冲来!是夜玄璟安排的保护小组!
“行动!”夜玄璟低沉急促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呵……游戏时间结束。”电子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屏幕上的数据流和虚拟人像瞬间消失,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紧接着,那面巨大的屏幕内部传来一阵细微的、如同电路烧毁般的“滋滋”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它启动了自毁程序!
与此同时,悬崖下方传来快艇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迅速朝着外海方向驶去!
“他想跑!”周谨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水下小组拦截!”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保护小组的人已经冲到沈暮安身边,形成人墙将他护在中间,迅速向安全地带撤离。悬崖下方传来交火的声响和快艇的马达咆哮声。
沈暮安被护卫着快速后退,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面已经报废的屏幕,心脏仍在狂跳。虽然没有看到画,但他看到了比画作更令人心惊的真相——他曾经的一切,都被那个变态当成了数据,收藏、把玩!
一只手有力地揽住了他的肩膀,是夜玄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突破了外围,亲自来到了他身边。他的脸色冷峻,眼神如同淬了冰,紧紧将沈暮安护在怀里。
“没事了,我们走。”夜玄璟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拥着他快速离开这片危险的悬崖。
坐进防弹车里,沈暮安才感觉脱力般靠进座椅,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被那种赤裸裸的、非人的窥视感恶心到了。
夜玄璟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阴沉地盯着通讯器,听取着周谨的汇报。
“……快艇上只有自动驾驶装置和一个信号发射器,没有发现‘收藏家’本人。水下小组拦截失败,对方利用了预设的潜水装置从水下撤离了。屏幕自毁彻底,无法恢复数据……”
又让他跑了!
夜玄璟一拳砸在车座上,胸膛剧烈起伏。这次对峙,他们看似救回了暮安,挫败了对方的绑架或灭口企图,但实际上,他们依然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收藏家”用一幅根本不存在的画做饵,再次向他们展示了他的疯狂和掌控力,然后从容离去。
沈暮安看着夜玄璟阴沉暴怒的侧脸,伸手轻轻覆盖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至少,我们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沈暮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一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收藏家’。而且,他对我……很执着。”
夜玄璟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但声音却压抑到了极致:“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头发!”
车辆在压抑的气氛中驶离悬崖。
这次悬崖对峙,没有找回画作,没有抓住元凶,却彻底撕开了“收藏家”伪善的面具,露出了其下扭曲变态的内核。
风暴并未结束,反而因为这次正面交锋,变得更加凶险和不可预测。
而沈暮安知道,他和这个将他视为“收藏品”的疯子之间,注定只有一方能存活。
晨曦的光
悬崖对峙的失败,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夜玄璟的心头。对方的狡猾、对暮安近乎病态的“收藏”欲,以及那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容,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愤怒。
但他没有时间沉溺在挫败感中。“收藏家”的疯狂已经彻底暴露,谁也不知道这个变态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他必须更快,更狠!
回到安全据点后,夜玄璟几乎不眠不休,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两件事上:一是加大对“收藏家”真实身份和藏身之处的追查,动用了一切明暗渠道,悬赏金额高到令人咋舌;二则是全力破解程煜留下的那个存储设备中的加密视频。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段视频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沈暮安则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到了《破晓》系列的创作中。悬崖上的经历,那种被当成物品审视的恶心感,以及“收藏家”话语中透露出的、对他过去痛苦的“欣赏”,都化为了他笔下的力量。他的设计变得更加大胆、锐利,黑暗的部分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但与之对抗的光明,却以一种更加决绝、更加炽烈的姿态迸发出来,仿佛要将一切阴霾燃烧殆尽。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艺术而创作,更是为了抗争,为了向那个躲在暗处的疯子宣告——他沈暮安,不是任人摆布的收藏品!他的灵魂,他的情感,只属于他自己,属于他选择去爱和信任的人!
这天深夜,沈暮安还在工作室里修改一件名为《燎原》的主作品草图,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嘉发来的一个加密文件包和一段留言:
【暮安!我好像挖到宝了!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时那个总喜欢研究奇奇怪怪符号学的教授吗?我最近帮他整理旧资料,发现他很多年前参与过一个非公开的、关于“极端情感与艺术表达关联性”的跨学科研究项目!项目的发起人和主要资助方非常神秘,用的就是一个代称——“cura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