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已大亮。
李伟第一个被闹钟吵醒。他习惯性地等着妻子轻柔的呼唤和准备好的早餐香气,但今天,外面一片死寂。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脸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昨晚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阴沉着脸,看向紧闭的客房房门,一股火气本能地往上冒。平时这个点,姜燃早就该把早餐摆上桌了!她竟然敢睡懒觉?!
他习惯性地想冲过去拍门吼叫,但手刚抬起来,脸颊的肌肉就抽搐了一下,那记响亮的耳光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僵硬地放下手,咬了咬牙,最终什么都没说,憋着一肚子气,自己默默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红肿的半边脸,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却无处发泄,只能愤愤地摔了毛巾,决定去外面早餐店解决。
紧接着,王翠花和李娟也醒了。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两人,揉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走出房间,发现餐桌上空空如也,厨房也冷锅冷灶。
"这都几点了?!那个懒货死哪去了?!还不做早饭想饿死我们啊!"王翠花立刻叉腰骂了起来。
李娟也皱着眉,跑去敲客房门:"姜燃!几点了还不起来做饭!你想饿死我们啊!"
房间里毫无回应。
李伟正好洗漱完出来,没好气地说:"别喊了!我出去吃!"说完,摔门而出,眼不见心不烦。
王翠花气得直跺脚:"你看看!你看看!都是那个丧门星闹的!连早饭都没人做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得自己动手!"她骂骂咧咧地,极其不情愿地走进厨房。
李娟和李强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跟着进去"帮忙"。所谓的帮忙,就是李娟在旁边指手画脚抱怨,李强则偷偷掰冰箱里的火腿肠吃。
王翠花哪里真正会做什么饭?在农村也就是煮个粥蒸个馍的水平。
她手忙脚乱地熬了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白粥,又蒸了几个街上买的速冻馒头,切了点咸菜,就算是早餐了。整个过程,嘴里对姜燃的咒骂就没停过。
他们故意没有做姜燃的那份。王翠花恶毒地想:饿死那个小贱人!看她还敢嚣张!
等到姜燃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地打开房门时,就看到那母子三人正围在餐桌旁,吸溜着清汤寡水的粥,啃着干巴巴的馒头。
王翠花一看到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故意提高音量,指桑骂槐:"哟,某些人还真是大小姐命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等着别人伺候呢?可惜啊,我们李家不养闲人!没用的废物,自然就没饭吃!饿着吧!"
李娟也阴阳怪气地接话:"就是,又不会赚钱,连饭都不做,还有脸睡觉?吃白食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李强则埋头猛吃,不敢看姜燃。
姜燃揉了揉耳朵,仿佛没听到那些苍蝇般的嗡嗡声。她慢悠悠地走到餐桌旁,扫了一眼那寒碜的早餐。
然后,在王翠花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伸出手,端起了那锅还冒着微弱热气的白粥——
哗啦!!!
一整锅粥,连同里面不多的米粒,被精准地全部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接着,是那盘馒头!
哗啦——!
然后是那碟咸菜!
哗啦——!
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等王翠花三人反应过来时,餐桌已经空了,只剩下垃圾桶里冒着热气的"早餐"。
"啊——!!!"王翠花第一个发出杀猪般的尖叫,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姜燃,"你!你个天杀的败家精!你干什么?!你把我们的早饭都倒了!你不想吃我们还想吃呢!"
李娟也傻眼了,气得脸都歪了:"姜燃!你疯了!你赔我们早饭!"
姜燃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我吃不到,你们也休想吃。这不是很公平吗?"
"公平你个屁!"王翠花彻底被激怒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也忘了昨天的教训,张牙舞爪地就扑上来想撕打姜燃,"我跟你拼了!你个遭瘟的贱货!我打死你!"
姜燃眼神一厉,侧身轻松避开王翠花毫无章法的扑抓,同时脚下轻轻一绊——
"哎呦!"王翠花收势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去,幸好被餐桌挡住,才没摔个狗吃屎,但腰磕在桌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妈!"李强见母亲吃亏,加上早饭被倒的怒火,血往头顶一涌,也忘了昨天的教训,吼了一声:"你敢推我妈!"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他年轻力壮,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能打不过一个女人?
姜燃看着冲过来的李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在他拳头即将碰到自己之前,她猛地抬脚,速度快得惊人,精准地一脚踹在李强的肚子上!
"呃!"李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肚子剧痛,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后面的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滑落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只剩下痛苦的呻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整个客厅再次陷入死寂。
王翠花和李娟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李强,又看看站在那里毫发无伤、眼神冰冷的姜燃,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这……这女人怎么这么能打?!
姜燃冷冷地扫过吓傻了的王翠花和李娟:"还有谁想试试?"
两人吓得同时后退一步,拼命摇头,脸色惨白。
姜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包,慢悠悠地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