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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跟着那名女修来到冰宸殿附近一处更为精致华美的偏殿——清漪苑。

这里与姜燃住处的简陋判若云泥，灵气浓郁，暖玉铺地，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气。

步入殿内，只见柳清漪正斜倚在一张铺着雪狐皮的软榻上。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曳地长裙，身姿柔弱，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却更显得我见犹怜。墨宸并不在此处，想来是去处理宗门事务或是为她寻找调理之物了。

看到姜燃进来，柳清漪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得体的浅笑。她的容貌确实与姜燃有六七分相似，但更添几分娇柔与高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你就是姜燃妹妹吧？快过来让我瞧瞧。"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春风拂过琴弦。

殿内还侍立着几名侍女和两位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女修，此刻都带着善意或好奇的笑容看着姜燃。

姜燃依言上前，垂下眼睑，行了一礼，姿态放得极低："弟子姜燃，见过柳仙子。"

柳清漪伸出手，轻轻握住姜燃的手，触手冰凉细腻。她仔细端详着姜燃的脸，眼中掠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似是感叹，又似是别的什么，随即化为更深的"温柔"：

"果然是个标志的可人儿。我听说了，我受伤的这些时日，多亏了你在一旁悉心照料我，真是辛苦你了。"

姜燃连忙"惶恐"地低头："弟子不敢当！能伺候仙子是弟子的福分！弟子愚笨，只怕做得不好，没惊扰到仙子养病就好。"她将之前"笨手笨脚"的人设贯彻到底。

柳清漪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妹过谦了。你的一片心意，我都是知道的。"

她话锋微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歉意，"也难为你，因为我这身子不争气，还让你受了些许委屈……如今我既已醒来，往日种种，都过去了。以后在这宗门里，若有什么难处，尽可来寻我。"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照顾"的感谢，又隐隐点明了姜燃"替身"的尴尬过往，并展示了正主回归后的大度和关怀。

顿时，周围侍立的侍女和女修们看向柳清漪的目光更加崇敬，看向姜燃的目光则多了几分同情和"她运气真好"的意味。

"多谢仙子关怀！弟子感激不尽！"姜燃表现得更加"感动"和"不知所措"，眼眶甚至微微泛红。

然而，在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姜燃清晰地捕捉到了柳清漪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与她温柔外表截然不同的冰冷与探究。

那眼神仿佛毒蛇的信子，快速掠过，却带着十足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这个女人，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和墨宸卿卿我我，而是急着召见自己这个"替身"，本身就极其反常。

她的"感谢"和"关怀"，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试探和宣告主权。

又寒暄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全是柳清漪主导着"温柔善良"的节奏，姜燃则完美扮演着懵懂感恩的小角色。

最终，柳清漪似乎有些"疲乏"了，柔声道："我有些累了，妹妹也刚回来，想必辛苦了，先回去好生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姜燃如蒙大赦般行礼，退出了清漪苑。

直到回到自己那间冰冷简陋的小屋，关上门，设下最简单的隔音禁制，姜燃脸上那副卑微怯懦的表情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沉静。

她走到房间角落，席地而坐，背靠冰冷的墙壁，开始冷静地复盘今天发生的一切。

柳清漪的苏醒，打乱了她原本的一些模糊计划。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不简单，她的回归，无疑让本就复杂的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更重要的是，今天系统最后的警告，都像一盆冰水，彻底浇醒了她。

之前试图直接杀死墨宸的行为，太莽撞，太心急了！

系统那句"任务目标死亡将导致宿主与系统一同被抹杀"的警告，不像是在开玩笑。那规则层面的惩罚痛苦，她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这意味着，在获取100忏悔值、完成这该死的"任务"之前，墨宸绝对不能死！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憋屈。难道真的要像原剧情那样，被挖灵根、被抛弃、凄惨死去，才能换来他那点廉价的、迟来的忏悔？用自己的一切去成全别人？这让她如何甘心！

自尊和生命在她心中激烈交锋。让她放弃自尊，甚至奉献生命去演完这场苦情戏，她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但是，系统是个死板的程序，是个认死理的"老顽固"。

跟它商量自己的"反杀计划"或者"修改剧本"？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启动惩罚模式，根本不会听她任何解释。

而那惩罚，以她目前化神期的修为和神魂强度，竟然完全无法抵抗！这让她心惊的同时，也意识到系统的来历和绑定规则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看来……还是不够强。"姜燃喃喃自语，眼神锐利起来。不是修为不够，而是针对这种规则层面的束缚，她的神魂强度和理解可能还远远不足。

那淬魂炎和玄明子的残魂本源虽然让她神魂大涨，但或许还不够"质变"。

直接反抗系统规则行不通，顺从苦情路线又绝无可能。

那……就只能走第三条路——在系统的规则框架内，玩死他们！

系统要忏悔值是吗？好！她就给它忏悔值！给它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两百！

但怎么给，什么时候给，以何种方式给，造成何种后果……这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