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卖了?!"王翠花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尖利刺耳,"她凭什么卖房子?!那房子……那房子也有你的一份啊!她怎么能偷偷卖掉!这个毒妇!她这是要绝我们的路啊!"
短暂的震惊和愤怒之后,王翠花那胡搅蛮缠的劲头又上来了,她猛地推搡着李伟:"快!快给她打电话!房子卖了,钱呢?!卖房子的钱她必须拿出来!那里面也有你的份!让她把钱交出来!不然……不然我们就去告她!"
李伟被推搡得心烦意乱,但在母亲和弟妹几乎要吃人的目光逼迫下,他还是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姜燃冷淡的声音:"喂?"
"姜……姜燃……"李伟的声音干涩,"你……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以及冰冷的三个字:"关你屁事。"
这毫不客气的回应让李伟一时语塞。
旁边的王翠花却急了,一把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就尖声叫骂起来:"姜燃!你个杀千刀的!你把房子卖了?!卖房子的钱呢?!那是我儿子的钱!你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我们就去法院告你!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电话那头,姜燃似乎被这荒谬的言论逗笑了,笑声透过话筒传过来,充满了嘲讽:"告我?可以啊。诉讼费准备了吗?律师请好了吗?证据呢?房产证上有你儿子的名字吗?王翠花,没钱没本事,就别学人放狠话,听着可怜又可笑。"
"你……你……"王翠花被怼得气血上涌,脸涨成了猪肝色,还想骂什么。
但姜燃已经懒得再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传来,王翠花还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无能狂怒地尖叫:"贱人!毒妇!你不得好死!你把钱吐出来!!"
然而,无论她如何咒骂,都无法改变任何事实。电话那头的人,早已将他们彻底踢出了生命之外,连一丝多余的注意力都吝于给予。
徒留他们一家,在债务的泥潭和绝望的深渊里,越陷越深。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过是他们自己幻想出来的泡影,一触即破。
凤凰男的贤内助21
李家的噩梦,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终彻底吞噬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后一点体面。
网贷的催收,从最初的短信、电话,迅速升级为无休止的狂轰滥炸。
催收人员的语气从程式化的提醒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威胁和辱骂。
李伟、李娟、李强的手机几乎成了摆设,每一次响起都伴随着心惊肉跳的恐惧。
然而,更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
那天,李伟正在单位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内心却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突然,科室领导面色凝重地把他叫进了办公室。里面还坐着人事科的负责人。
"李伟啊,"领导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却又无比坚决,"最近……单位接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不好的反映。有社会人员多次找到单位来,影响非常恶劣。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单位,最注重形象和稳定……"
李伟的脑袋"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彻骨的冰凉。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哀求,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那些催收的人,终于还是闹到了这里。
"经过领导研究决定,"人事科负责人面无表情地宣判,"你的情况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本单位工作。这是解聘通知书,你看一下,办理一下交接手续吧。"
体制内的铁饭碗,这个曾经让王翠花在村里吹嘘、让李伟自觉高人一等的身份象征,就这么轻易地碎了。失去的不仅仅是工作和收入,更是他最后一点社会尊严和立足的根本。
几乎是同一时间段,李娟和李强也先后接到了被辞退的通知。李娟工作的那家小公司老板直言不讳,说她带来的麻烦已经影响了公司运营。李强干的零工更是说丢就丢,连个正式通知都没有。
至此,李家所有能创造收入的人,全部失业。
失去了经济来源,还款更是成了天方夜谭。催收的手段也随之变得更加激烈和下作。
一天深夜,出租屋的门被人用红油漆泼得面目全非,墙上还用油漆写满了"欠债还钱"、"杀"等触目惊心的大字。
第二天一早,房东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李伟一家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勒令他们立刻滚蛋,并且赔偿损失。
他们本就拖欠着房租,哪里还有钱赔偿?在房东的怒骂和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目光中,一家人如同丧家之犬,狼狈地收拾了所剩无几的行李,被彻底赶出了那个临时的容身之所。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只能找到这个城市最边缘、最混乱的城中村,用最后一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租下了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终年不见阳光的潮湿小屋。一家四口,挤在两张破旧的木板床上,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
从宽敞的楼房到憋屈的出租屋,再到这如同贫民窟的城中村隔断间,生活的落差如同从云端坠入泥沼。王翠花整天以泪洗面,咒骂姜燃,咒骂林薇,咒骂命运。李娟和李强则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麻木,对未来不敢抱有任何希望。
但李伟,却在这种极致的困顿中,生出一种扭曲而顽固的执念——姜燃。
他始终无法接受姜燃对他彻底的抛弃和冷漠。他固执地认为,姜燃过去能为他付出那么多,感情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殆尽。现在的绝情,一定是因爱生恨,是考验!只要他诚心悔过,展现出足够的可怜,姜燃一定会心软!毕竟,她现在有钱了,而且她是那么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