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睛一看。
咆哮声再次在浴室内回荡:
“奚齐!”
奚齐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虽然史蒂芬后来告诉他,他的两个朋友在他出来后第二天就被释放了,但是奚齐再也没能找到机会联系他们。
李赫延在别墅除了卫生间的每个房间里都放了宠物监控,严格规定了他每天可以出门的时间和活动路线。他在曼谷的时候,奚齐六点就被迫起床跟着去健身训练,练完了趴在餐桌上学一小时拼音,九点就要跟着他去公司,坐在角落里学一整天网课,比以前上学的时候还要不自在。
他不在曼谷的时候,就更凄惨了,五个家教轮番上门鞭挞他,偶尔在监控前消失一会儿,土豆小人模样的宠物监控器就会嘀嘀嘀叫着满屋子找人,把奥赛罗吓得躲在狗窝里嗷嗷叫。
奚齐躲在二楼的卫生间里,听见外面嘀嘀嘀的警报声盖过了手机上的游戏声,叹了口气。
李赫延给他制定了目标,要求他一年内考到中文六级,可他现在连拼音都认不全,哪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游戏进行中跳出了一条新信息。
李赫延:宝宝,你paowhere了,30s,你的cheseoshi到jia,on【微笑jpg】
顿时,奚齐连游戏也不想玩了,手机一扔,在浴缸里躺平了。
他提出过可以上泰语授课项目,但是李赫延嗤之以鼻:“泰语学了有什么用。”
奚齐愤愤不平,心想,我在泰国怎么就没用了。还是史蒂芬安慰他:“学长可能觉得学中文项目以后方便转学。”
奚齐:“转学?转到哪里?”
史蒂芬含蓄道:“他不可能一直往返曼谷。”
奚齐眨了眨眼睛,半响,恍然大悟,闹了个大红脸。
跟着哥一起回国这个愿望就像吊在驴脑袋前的一个大饼,激励着他好好学习了一段时间,挨不过李赫延的填鸭式教育,现在奚齐看见方块字就跟假孕似的,头晕恶心反胃想吐。
李赫延关了手机上的宠物监控软件,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安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的裹在长裤里的小腿,问:“腿毛长出来了吗?”
李赫延恼羞成怒:“闭嘴!”
安源发动汽车,啧啧道:“我还以为你在泰国呆久了变娘炮了,怎么会这么皮呢,你太惯着他了,教训一下让他知道谁大谁小,以后就乖了。”
李赫延抱怨道:“你不知道他脾气有多差,稍微说两句就顶嘴,打他一巴掌不得闹一礼拜脾——”
话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安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李赫延脸色铁青。
安源:“喜欢就带回国,买套房子安置他,你不可能一直往东南亚跑。”
李赫延:“关你屁事,多管闲事。”
安源到底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了解好友那点破脾气,不仅没生气,还不闭嘴,继续道:“马上过年了,回来带不带。”
汽车行驶在外滩边,临近春节,路灯上已经装饰上了过年的红灯笼,平时热闹非凡的地段清冷了不少,独属于大城市的年味儿。李赫延的目光不聚焦地投向车窗外,望着这片熟悉的景色,不由自主地想着可以在这里买套房给奚齐。
这个想法令他羞涩了起来,故意装出一副冷酷的模样,干脆利落地说:“不带。”
远在曼谷的分公司也有不少外派的c国员工,此时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休假准备回家过年。
奚齐经常跟着李赫延呆在公司,虽然不让乱走动,时间长了和这些所谓的同事们也熟悉了起来,跑过去问:“你们要去哪儿?”
工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直爽东北大姐,道:“这都腊月了,一年到头呆在东南亚,当然准备回家过年了,你哥今年带你回去不?”
“哎呀。”听得一旁的人力总监急得直使眼色。
大姐浑然不觉:“咋了?”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对奚齐和李总的关系心照不宣,但李赫延从未公开表示过什么,就连在外人面前稍微亲热点的举动也没有,要说真有什么,那也只不过是按着他往日的性向和喜好猜测的。
那么好看的一个年轻男孩儿,整天贴身带着,说是只是保镖,谁能信。
无心的一句话,奚齐却往心里去了,他以为李赫延肯定会带他回家过年的,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李赫延年前最后一次飞曼谷,见奚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搂着居伊和奥赛罗,聚精会神地观看国内拍的豪门霸总剧,好奇但是又觉得这是奚齐的个人自由,他不能连孩子这点权利都限制。
憋了两天,终于忍不住道:“宝宝,少看点这种剧,会降低智商。”
奚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道:“可是我很紧张,你家里人会喜欢我和居伊吗?”
说得李赫延一楞,僵在了原地。
奚齐从沙发上下来,光着脚跑去一楼的小储藏间,抱着几条烟和大红色包装的酒回来,往茶几上一放。
“我在网上看到,你们c国第一次上对象家里,要带烟和酒,带这些行吗?”
再贵些的,不刷李赫延给的卡,他也买不起了,c国内销的商品上了外网,个顶个的贵。
奚齐站在茶几后面,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李赫延只觉得有东西噎在了喉咙口,咽了几下,堵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连忙移开了视线,假装对电视里的狗血剧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尴尬的几秒沉默后,才想到了回答的借口,故意说:“宝宝,烟酒是男方第一次上女方家提亲才需要带的,按理说也应该是哥向你提亲,怎么,你想造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