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萱偏头,落下一滴泪,而後含笑带泪地看着她:“世子和公主相处得正好,我不便叨扰,这便告退了。”
一笑而过,牵起连翘的手出了院。
“棠娘。。。”连翘颇为担忧地看着柳茹萱。
柳茹萱捏紧了她的手,重又戴上兜帽:“连翘以为我又吃他的酸醋了?”
连翘为她紧了紧斗篷,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棠娘,连翘会一直陪着你的。”
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海棠院走,一路沉默无言。直至进了屋,让所有人都退下後,柳茹萱才开口道:“其实世子和公主那样的相处才像夫妻。他看公主的眼神,是棋逢对手,是在看一个势均力敌的人。”
“夫妻之间也许当如此,谁也不是谁的物什,而是可共进退之人。”
柳茹萱提步,半躺半坐在榻上,接过了连翘递来的一杯茶,眼神放空了些许,自嘲一笑:“而我,虽看似得了他的宠,却似只是闲时逗逗趣的玩物,忙时便让我自己玩,等着他回来。”
“哦对了,还不准出去玩,他是给我划了地方玩。”
“棠娘万不要这样看轻自己,萧世子只是疼爱你。”连翘为她褪去斗篷,复又要为她披上毯子。
柳茹萱接过毯子,给自己盖上:“连翘,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朝连翘淡淡一笑,就抱膝,头枕在膝上,看着窗外。
连翘叹了口气,安慰了她几句,起身便要走。
“把灯都灭了吧。”
连翘灭了灯,只馀柳茹萱旁边的一盏,便出去了。
四周昏暗,只馀一灯照着柳茹萱。
寂静无人处,柳茹萱偏头,抱着膝,眼泪滴滴掉落,漫进嘴角,略有些涩。她在榻上过了整夜,直至天蒙蒙亮,睡意才迟迟而来,却很是汹涌,便如此,到了晌午。
用了膳,看些医书打发打发时间,已至黄昏。
推开窗,墙外风景甚好。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柳茹萱看得正出神,蓦地,便陷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今儿听人说你昨晚去了燕院,可是想给我过生辰的?”
柳茹萱转身,紧抱着萧敛,点了点头。
萧敛将她从怀中拉出,细细看着柳茹萱,轻轻一笑:“棠儿看起来气色尚好,想是不用萧敛哥哥哄了。只听连翘说,你在这榻上坐了一夜,怎这麽不注意自己身子,要是受凉了就不好了。”
柳茹萱从身後拿出一个荷包:“昨夜便想送萧敛哥哥的,如今送也不算太迟。”
萧敛接过,眼底笑意愈浓:“你的绣工自是极好的,这鸳鸯,亦是栩栩如生。我们棠儿手可真巧。”他捏了捏柳茹萱的脸颊,面上尽是宠溺。
柳茹萱轻轻抱住他,尽力止着眼泪,紧咬着唇,肩膀却不受控制地轻轻耸动着。
萧敛见此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柔了些:“刚还夸你,怎麽这会儿又委屈了。”
揽住他的颈:“我想出府走走,散散心。”
萧敛轻掐着她的腰肢:“得闲了便带你出去逛逛。”
柳茹萱松开了萧敛,缩到榻角,眼圈通红:“是在遛猫狗吗,为何一定要你带着我出府。”
萧敛抓着她的足,眉紧蹙着:“又开始和我闹不是,安安分分地待在府中不好吗?在府中,你吃的穿的用的,哪点不是最好的。”
柳茹萱拭了拭眼眸,捂脸哽咽道:“别生气了,不再说了。”她移开了手,乖乖地坐到萧敛怀中,轻晃着萧敛的手臂,“昨日是你的生辰,许愿了吗?”
萧敛缓了缓神色,捏了捏柳茹萱的手心:“忘许了,我把这个愿望转给你,可好?”
柳茹萱埋进他怀中:“许的愿,你会帮助我实现吗?”萧敛抚着她的头发:“自然是只帮棠儿实现我满意的愿望,毕竟你总念着出去,我总不能‘助纣为虐’吧。”
柳茹萱轻哼一声,斥道:“你竟然还用‘助纣为虐’这个词,未免言过其词。那我许愿了,”她闭眸,凝神,忽地又睁开,“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