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和暴力同样可以挑动一个男人的激情,钟晰也是肉体凡胎,此刻被这两种情绪加诸于身,心脏跳动的如同要蹦出胸腔一般。
钟晰凭着一丝理智,不让自己的动作伤害到怀中人,但生理的反应他无法控制。
视觉被剥夺,其馀感官便清晰起来。
羡予能听到口腔里被搅动的水声,能感受到他的舌尖压着自己的吮吸的力度,还有他拂在自己侧脸的灼热呼吸,自己腰侧那只大手同时在不轻不重地揉捏按压。
羡予的全身心都被他掌控,但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他们心意相通,于是一个吻也格外缠绵悱恻。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柔软的面团,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靠着殿下的拥抱坐稳。
如果他松开扶在自己腰上的手,那麽她可能会变成竖立砧板上的面团,直接往地板上滑去。
羡予觉得自己在经历面团发酵的过程,身体发热,渐渐膨胀,像是充满了绵密的气泡。
这些小泡泡又一个个炸开,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经由血液流通她的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变得像醉酒一样晕乎乎的。
而且殿下的呼吸好烫……快要被蒸熟了……
如果伸出手指,往发酵好的白面团上按压一下,便会留下一个下陷的形状,随後慢慢回弹。
她的大腿就是这种状态。施小姐既不事劳务又不愿健体,腿上便保留了恰到好处的肉感,轻轻一掐就能握到一片细腻柔软。
羡予觉得殿下可能是藏着一个当面点师傅的小愿望,他喜欢亲密地抱着一个软绵绵的面点小人,揉按面团的脖子丶後背丶侧腰,十分兢兢业业。
但他也守着最後的礼制,并不再往下了,只是有时候抱起她时,可能会顺带着隔着裙摆的布料捏捏下方的小腿。
腰下到膝盖上的这一段位置,钟晰不曾涉足,似乎是担心诱惑太大,一旦动手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殿下的手还好端端地一只蒙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扶着她的後背。既然不是殿下的手,羡予觉得自己可能坐在了他的玉佩上,隔着几层衣物,硌得她不是很舒服。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反应了好久,才对那是什麽後知後觉。原本被钟晰引导着的呼吸骤然错了频,脸色涨红,唇瓣更是被亲得娇艳欲滴。
她不安地扭动一下,却换来殿下一声低哑的闷哼,从喉间溢出一点磁性的嗓音,勾人心弦。
羡予不敢再动了,钟晰却没这麽容易放过她,直到感觉到自己覆在她眼前的掌心沾了一点潮湿的水意才肯罢休。
“怎麽哭了?不是说不怕?”钟晰笑音低沉。
有美人舍身饲虎,太子殿下果然不焦躁了,此刻还有心情逗弄羡予一句。
右手拇指亲亲蹭过她的眼角,晕开半个指节大的水渍,钟晰又轻轻在另一侧眼角吻了一下,尝到了一点咸味。
羡予委屈地控诉,都带了一点鼻音:“我快窒息了……”
“好了好了,缓一缓。”又是一种哄小孩的语气,钟晰还抱着怀里人颠了颠。
然後他发现小姑娘突然有片刻僵硬,很明显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之处。
羡予半眯着眼睛,眼瞳中朦胧的雾气还未散开,但是半点不敢低头向下瞟。她似乎想稍微擡一下腿,但是使不上力,像被抽走骨架的棉花娃娃,只能红着脸靠在钟晰怀里。
羡予劝自己要习惯,殿下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
此刻正常但不太正经的殿下坏心眼地朝她耳朵吹了口气,羡予骤然一激灵,腿下又狠狠蹭了一下。
然後她听到了殿下压低了音量但难掩愉悦的笑声,更加恶劣地问道:“想不想知道我用你留给我的手帕做了什麽?”
他明显意有所指,羡予面颊像一个熟透的樱桃,扑上去就要捂他的嘴,“你别说了!”
她本来想往那语出惊人的嘴上啃一口,又怕正中他的下怀,只要临时止意,狠狠瞪了殿下一眼。
钟晰也只能嘴上过过瘾,他可是连大腿都没摸上。但她的反应带给自己的心理愉悦更甚过身体上的,这让钟晰再次满足地抱紧了怀中人。
两人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动作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把头埋在殿下肩上装死的羡予没忍住,小声开口问:“殿下……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一直这麽硌着她也不是个办法呀!
钟晰不想松开她,偏头亲了亲她的法顶,语调已经恢复平常:“过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不敢有大动作的羡予腿都快麻了,还是觉得异物感清晰地印在自己腿上。
她都想自己下去换个地方坐了。
恰好,书房外孔安的声音解救了她。
“殿下,侯府有人来请小姐回府,说是丶说是……”
孔安语焉不详,钟晰像个被打搅温存的恶霸,对门外直接道:“什麽事?直接说。”
外面的孔安把心一横,平铺直叙地大声说:“侯府来人说,有个年轻小郎君拿了小姐盖了私印的亲笔书信直接找上了侯府,要求见小姐一面!”
羡予完全僵硬了。
孔安没救她,反而把她更往深渊里推了一把。
她缓慢而机械地转头去看殿下,对上了他半眯起眼睛的危险目光。
羡予欲哭无泪,干什麽都表现得好像是她脚踏两条船又抛弃人家啊!
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