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咽了口口水。这就不奇怪了,顾艺璇的朋友圈几乎都有俞诗云的点赞。
这个世界能坚持给顾艺璇那种凡尔赛的朋友圈点赞的,除了舔狗就只有亲妈了吧。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艺璇在末日后的生活那么滋润,而且发了这么多凡尔赛的朋友圈也没引来红眼病人的攻击。
有个精通安全装修的妈,还有个搞科研在家里实践绿色生态可持续发展的爸,一个保障了末日下的安全,一个解决了缺食缺水的生存问题,当然能好好活着了。
太巧合了,太巧合了。
“嗯?”顾艺璇挑眉看着她,还在好奇为什么她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林希说:“好像听你说过。你妈妈是设计师?”
顾艺璇摆摆手:“是的,她快要独立开工作室了。”
林希心下了然。
顾艺璇滔滔不绝介绍道:“她最近陪我爸去国外出差呢,大概等她回来就会着手工作室的事。我妈的工作室和其他设计师不一样,为独居女性做安全装修。哎林希,你就挺适合的。”
林希父母双亡的事在寝室里不是秘密,顾艺璇从前虽然不住宿舍,但白天上课间隙会回宿舍休息,因而也会加入聊天,知道林希的家事。
“不过费用不低,不是谁都承担得起的。”她转过脸去,似乎觉得有些尴尬。
上辈子林希只做外层最重要的安全装修,用上公积金和积蓄能覆盖,假如她的房子成功卖出去,400万在云乡那个偏僻的地方原地修筑小屋子,再给她的小农场做安全防护,哪怕加上异地人工成本应该也能够。
林希拿到了俞诗云的联系方式,看着草稿纸上被划掉的一串串数字,林希忽然觉得顾艺璇的聒噪也不是不能忍了。
一定程度上来说,顾艺璇是她的小福星,她不止一次从顾艺璇这儿得到帮助。
回乡
绿水青山从玻璃里流连而过,褪了色的蓝色公交车停在乡野唯一的柏油道上。
林希提着沉沉的行李箱,一下车就是被滚烫的空气扑了一身,蝉鸣轰响。
她没有手打伞遮阳,就这么顶着烈日,一手挎着蓝绿格纹的马夹袋行走在乡间小路上。
七月的午后乡间小路上几乎没人,所有人都在家中乘凉,沿途走来路过几片大莲塘,荷花开得正盛,底下不知道躺着几段莲藕。
路边都是一排排农村自建房,不过建得稀稀落落的,人口不多,房子也就不多。
门里的人乍然看到一个陌生人提着行李箱走在路上难免好奇,林希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谁家的大学生回来了?”
“咱们村哪有几个大学生,不都留在城里了?不认识这个姑娘嘞?”
林希埋头走着,被太阳烤得汗如雨下。
这条路她走过的次数不多,但知道沿路走到自己的宅子打底一公里。沿途路过的人家没人认识她,也没人知道她要去往哪里。
她自打出生就在南华生活,回村里的次数不多。
她爸爸林易是家中排行第二的儿子,上有老人的心头宝长子,下有村里的大学生叔叔三弟,林易就是家中最不得宠的一个,因而分到的宅基地虽大,却是位置最偏僻最不便利的一个。
林易作为家中老二,没得到什么有益的资源,所以早早和老婆外出打工在南华定居,只有过年回来看看,也不是每年过年都回。
林希对这里的人感情很淡泊,父母去世后和这里的联系不多,也就没再回来过年。
这座三上三下的老宅子,围栏生锈,墙皮脱落露出了里面砖红色的土砖和稀碎的水泥,看起来又旧又脏,好似危房。
林希带着老宅的宅基地所有证和钥匙进了这座老屋子,坑洼的水泥地和发黄的墙面上都覆着灰和蜘蛛网,家具不多,也都很老旧,毕竟7年没回来了,实在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林希从储物间拿出扫把和旧毛巾把桌椅简单打扫一遍,有了简单落脚的地方再掏出从车站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和牛奶充当午饭。
带回来的400多万不能随便挥霍,在房屋改造之前林希不打算租房或是住镇上的酒店,为了节约经费,直接住在老宅里。
这房子虽破,但五脏俱全。
吃完午饭赶着时间把淡绿色的老款洗衣机清理了一下,接上水源,从二楼的衣柜里掏出印花四件套丢进去清洗,再把老棉絮团的棉胎晾在院子里暴晒。
不管螨虫还是跳蚤,7月份下午的暴晒下保管给它们送走,一下午那旧棉胎就蓬松得好似新的一般。林希在外面拍干净灰尘,把它们抱上二楼擦干净的卧室。
老款洗衣机脱水功能罢工了,但床单被套在午后烈日暴晒下也干透了,今天的床便有了着落。
按着从网上搜来的清洗空调滤网的方法,林希把那台壳子旧的泛黄的空调滤网也清理了一遍,点开遥控器的瞬间,外机发出轰隆隆的噪鸣,仿佛散架一般。
等了约莫十分钟,冷风终于呼在林希汗湿的额头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今天能有好觉睡。
末日三伏天里开不了空调的苦她都吃过,没有空调也能过,但有总比没有好,人不能放低要求pua自己吃苦。
赶在天黑之前,林希把贴着花地砖的卫生间和有土灶的厨房收拾完了。
家里什么存粮也没有,哪怕有也是七年前的东西,早就烂透了,出家门走五六百米有很多田,但那菜都是本地人种的,她不能就地薅别人的菜,就算有人愿意给她一些菜,她也没有下锅的油和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