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
——真是可笑,一个刚见面的人,不过是顺手帮了个忙,怎么可能真的在意她的死活?
她拉普兰德可不是那种需要被可怜的家伙。
可下一秒……
“水月,”苏苏洛一边调着检测设备,一边转头对水月叹了口气,“你也来帮忙劝劝她吧。”
“诶?我?”水月歪头,指着自己笑了起来。
“是啊,拉普兰德小姐每次体检都敷衍了事,嘴上答应得认真,结果一出医疗部就彻底忘光。”苏苏洛抱怨着,“上次让她静养两天,结果她转头就去把训练室的沙袋全砍烂了!”
“喂……”拉普兰德眉头一跳,不爽地想要反驳,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水月。
(……他们认识?)
(而且听起来还挺熟……?)
她的手指紧了紧,莫名有种被丢下的错觉——原来水月留下的原因未必是她,而是单纯和苏苏洛关系好?
水月听完,倒是笑眯眯地凑过来,撑在床边俯身看她“拉普兰德姐姐~这样可不行呀。”
“关你什么事。”拉普兰德冷冷地回了一句,可视线却偏开了。
“当然关我的事啦~”水月眨眨眼,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绷紧的手臂肌肉,“我可是把你一路抱过来的,你要是再把自己搞得更严重,岂不是浪费我的体力?”
“……”
拉普兰德瞪他,可喉咙里卡着的那句“谁他妈让你抱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苏苏洛无奈地摇摇头“总之,拉普兰德小姐,这次真的要好好休息。”
“啧。”拉普兰德敷衍地应了一声。
水月在一旁笑而不语——他看得出来,拉普兰德根本没听进去。
(……算了,之后偷偷盯着她吧。)
(……总不能真让她把自己搞垮。)
拉普兰德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臂,心里那股奇怪的酸涩感更重了……
几个小时后,拉普兰德的疼痛总算缓解。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确认自己能自由行动后准备离开医务室,就听到苏苏洛转头对水月笑着说道
"水月,之前说好的,今晚要陪我逛街的吧?"
她的语气很亲昵,甚至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拉普兰德的身体瞬间僵住。
(……约会?)
(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却面无表情地装作没听见,径直朝门口走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水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当然记得~"他爽快地回应了苏苏洛,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我想先把拉普兰德姐姐送回宿舍再出,她身体刚好,万一又疼起来……"
"不用!"拉普兰德猛地转身,声音比平时更高,意识到失态后又立刻压低音量,"……我自己能走。"
她的表情依旧冷淡,可语气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急促,像是急于撇清什么。
苏苏洛笑眯眯地挥挥手"那拉普兰德小姐要记得按时吃药哦~"
"……知道了。"
拉普兰德敷衍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推开医务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走得太快,心跳也太吵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是讨厌被当作弱者照顾?还是……不想看到水月和其他人亲密的模样?
(那家伙……到底有几个恋人?)
脑海中闪过水月被绮良、海沫、澄闪围绕的画面,又浮现他和苏苏洛说话时熟稔的笑容。
(……关我什么事。)
走廊上,拉普兰德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靠在墙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尖不自觉地抵在太阳穴上。
"真是……搞什么……"
她低声骂了一句,像是在对自己火。
(……这种烦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明明和我毫无关系才对。)
(……可为什么——)
拉普兰德烦躁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恢复平日里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反正……和我没关系。)
她大步走向自己的宿舍,银色的长在背后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仿佛刚刚那些短暂的心乱,根本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