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权衡:宁兮河神情焦急愧疚不似作伪,且此举对她并无显而易见的好处。
眼下只能信她一次,强行破开或许会引发更糟的后果。
“好。”云微点了点头,语气果断,“那便有劳宁师姐。若有需协助之处,可来寻我们。”她说完,主动握住谢澜忱的左手,对宁兮河微一颔首,“告辞。”
谢澜忱被她拉着,脸色铁青地跟着离开。
一出门口,少年立刻反手紧握她的手,语气又快又急:“今夜怎么办?这镯子古怪得很……你感觉如何?可有不适?”他目光急切地在她周身巡视。
云微任他握着,语气平淡:“无碍。今夜你坐椅子便可。”
“坐椅子?”谢澜忱几乎要气笑,但担忧很快压过了恼火,“若夜间这镯子再有异动如何是好?你明日……”
云微脚步未停,心下思忖:镯子虽怪,但暂无恶感,强行破除确易引发反噬。
她淡淡瞥他一眼:“不然?你想同榻而眠?”
谢澜忱被她一句话噎住,耳根瞬间滚烫,半晌才憋出一句:“……胡说什么!”
“那便安静坐好。”云微推开竹舍的门,将他拉了进去。
深夜,竹舍内只余一盏孤灯。
谢澜忱紧绷着脸,将那张硬木椅子拖到床榻旁,重重坐下。
他双手抱臂,一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死死盯着云微腕间的银镯,眉宇间交织着烦躁、懊恼与一丝忧色。
云微和衣躺于榻上,神情静默。
有谢澜忱在侧,她自然不会更换衣物。
她闭目调息,神识却悄然探向腕间镯子,试图探寻一丝破解之法。
见她如此镇定,少年心头的火气与担忧灼烧更甚,忍不住开口,语气冲撞:“你我被这破镯子锁住,明日若成笑柄,或遇未知之险,你便丝毫也不急?”
“急怒若能解困,我自当效仿。既不能,便省些力气,思虑明日对策。无能狂怒,徒乱心神。”云微声音未起波澜。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身侧的少年似乎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手忽然抓住她露在衾外的右手。
云微骤然睁眼。
只见谢澜忱不知何时已凑近,弯着腰,正抓着她的手。
见她醒来,少年眼神一闪,语气生硬:“手冰成这样,明日还想不想握剑了?”说着,近乎粗鲁地将她双手塞回被中,似在同谁怄气。
塞好后,他立刻坐回椅上,背脊挺得僵直,偏过头不去看她。
他方才的举动……是关心?
谢澜忱素来厌她恨她,被迫结下同生契已是勉强,如今又被这同尘镯束缚,怕是更觉厌烦与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