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江瑀顿了顿,“你不必对我如此敌对,我知她如今已是太子妃,但大家到底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你的情分,也与她无关。”
江琛丝毫不退让,他上前进一步逼近,看向江瑀的目光里藏有闪着寒光的刀锋:“我不管你从前对她如何,今后,劳烦你离我的妻子越远越好。”
看着江琛锐利的眸光,江瑀突然就笑了:“阿弟这是不甘心?还是嫉妒?”
他再次对上江琛的视线,毫不避讳:“若依你所说,过往尽归从前,那么已经结束的,你又何必再忌惮?莫不是阿弟对自己没信心?”
“呵——”
江琛扭头嗤笑,这话若是放在他与贺知琚之间,他的确没有百分百的自信,但他此刻面前站着的是桓王,这话便显得有些可笑了。
“兄长啊,弟弟今天就说这么一句话:她就是选谁,也不会选你。”
此话一出,江瑀脸上的笑霎时僵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一字一句道:“好啊,那便走着瞧吧,看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说罢,江瑀径直迈步离开,两人侧身而过时,江琛开口冷声道:“还有,管好你的夫人,若是她再在暗地里挑唆,我便不会因她是女子再放过。”
这话一出,江瑀并未回答,只是脚步顿了顿,随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江琛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用力闭上了双眼。
想要笑到最后是么?那就各凭本事来吧。
沈语娇自打那天醒过一次,后面基本上就是昏睡与清醒参半,江琛也不想她费心神,每次都会趁她醒的时候把药给她喂下,然后看着她睡熟才离开。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这天,江琛刚给沈语娇换完药,木槿便来禀报,说是楚良娣醒了。
因着卧床修养,沈语娇的外伤基本好了大半,如今已然不用外缠纱布了,江琛闻言点了点头,依旧是将沈语娇安置妥帖后才离开。
“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刚刚,良娣醒来便问了太子妃,后又说想见殿下。”
江琛见到楚瑈的时候,她正苍白着一张脸靠在隐枕上,见他进来,便硬撑着要下地行礼,江琛见状抬手示意:“免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时代的楚瑈,此刻的楚瑈脸色苍白、神色疲惫,仿佛整个人只剩一口气,与初次所见的世家贵女判若两人。
“你要见孤?”江琛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是,”楚瑈颔首,面对江琛极近恭敬姿态,“殿下,妾身心知犯下大错,想向殿下请罪,无论该如何受罚,妾身都认,但我那婢女阿筠,自小是个直性子,不会说话,只知替我着想,想请殿下看在妾身饶她一命,此事,我欠殿下一个人情。”
“你在和孤谈判?可孤凭什么要看在你的份上饶她一命?”
“因你主仆二人引出的事,如今太子妃尚在病中,永安公主也无辜受伤,里里外外牵扯多少人进去?你如今不同孤说实话,还想要孤放过一马?”
“楚良娣,你是觉得,你在孤这里,是有面子?还是有里子?”
楚瑈闻言,剧烈咳嗽几声,胸腔的阵痛连着心脏,她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一双手用力握住面前的栏杆以做支撑,俯身在床栏上大口呼吸着,她心里再是清楚不过:面子、里子,她自然是都没有的。
“殿下,我父曾为工部侍郎,在朝中存有些许人脉,这些人,或许不足以成大事,但今后,工部之中,若殿下所需,皆无二话。”
她说完这话,便瞧见太子依旧一脸淡漠地看着她,她等了许久,才听到太子重新开口:“楚小姐当真敢说啊,朝中肱骨,竟然皆以楚家马首是瞻了?”
太子肯聊,楚瑈这才松了口气,太子是聪明人,必定不会在这上头和她玩文字游戏,但下一瞬,她便听到太子说道:“况且,你又凭什么觉得,如此筹码,便可将太子妃受伤一事就此揭过?”
直接是直接,但太子压根没看上她给出的筹码。
楚瑈按住胸口的痛感,再次艰难开口道:“殿下若不满意,尽可提出条件,凡是妾身有的,必定尽数允诺。”
“这宫女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良娣如此倾尽全力去救?”
“自幼长大的情分,便如同殿下身边的祝余公公,虽为主仆,但情同手足。”
见她话语之间还存有隐瞒,江琛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抖了抖衣袖,“够了,楚良娣,若是你不坦诚,便不必再浪费孤的时间了,至于那个宫女”
“殿下!”楚瑈身子向前探出,试图抓住江琛的衣摆,“求您!饶过阿筠!她是妾身幼年亲手救下的,自小带在身边教养、陪伴着,与妾身情谊深厚,只要殿下肯饶过她,殿下尽可随意处置妾身。”
“好啊,”江琛脚步停下,转身看向楚瑈:“那你便说清楚,那个宫女到底是在和谁接头?传递的,又是什么消息?”
看着太子的目光凌厉,楚瑈不知怎的,恍然间回想起了那日初到建德,落日余晖下,太子一脸温柔地看向太子妃,他待太子妃视若珍宝的模样,简直与此刻判若两人。
楚瑈这会唇角里尽是苦涩,是她算错了,她对太子,实在太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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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春日正好,微风不燥,这天中午,江小琛刚写完作业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笑声,女孩子的声音软糯又轻盈,娇俏中带着一丝狡黠在里头。
江小琛透过玻璃窗看出去,瞧见沈娇娇在和几个小伙伴放风筝,嘴角撇了撇,一脸的不悦:“大中午的又没风,放什么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