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自你幼时便延请名师教导,却不曾想,你如今身为储妃不懂得规劝太子,身为人子对父亲尽是忤逆之言,看来,我沈家还是没能把你教好。”
沈语娇闻言蹙眉,她自小父母恩爱,对她的教育也是以亲子平等的态度,此刻成国公的话让她很是不适:“我究竟是沈家的女儿?还是沈家献给皇家的礼物?”
难道在成国公的眼里,沈小姐便只是他的一个作品吗?
“放肆!”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江琛上前一步将沈语娇挡在身后,“国公爷,孤说了,今晚入贺府,是孤的主意,无论是孤,还是父皇母后,都对太子妃十分满意,国公爷又何必迁怒?”
太子在中间打圆场,沈伯屹倒是不好再苛责沈语娇什么,他对着江琛微微颔首:“是臣失礼。”
江琛将人护在身后,对着沈伯屹道:“既然国公爷不愿告知埋伏之人的身份,那孤便先带着太子妃先行离开了,告辞。”
两人正转身欲离开,便听得沈伯屹在身后说道:“今夜天色已晚,殿下不如歇在沈府,府外怕是不甚安全。”
“也好,”江琛感受到手心传来的信号,朗声道:“那便叨扰了。”
侍候梳洗的小丫鬟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两人,沈语娇这才将刚刚更衣时藏起来的信件拿出来,江琛见她如此鬼鬼祟祟的模样,不免好笑:“屋里就剩我一个了,你这是在躲着谁?”
“那也得小心些,”沈语娇踮着脚走回床榻,将两叠信合到一起:“江南这地方,表面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哪哪都不安全。”
“那你还要留在国公府?”
沈语娇一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一边道:“能进沈府的机会不多,我还想再去沈小姐的书房看看。”
说着,她从信中取出信纸交给江琛,转头又去拆另一封,如此这般重复十几次,两人才开始借着微弱的烛光研究起来。
可这信上的内容,两人只看了一遍,心中便是大骇,江琛摩挲着那信纸上的暗纹,心中怒意已有滔天之势,沈语娇这会心中也不大好过,她将信纸从江琛手中取回,忍不住叹息:“怪不得贺将军一定要将这些证据拿到手。”
也怪不得,贺府一直有人在暗中埋伏,这信中所写的内容一旦公布于世,大夏朝廷必定要有大乱。
烛光之下,江琛眸色深沉,里面倒影着的不知是远处跳动的火苗,还是他心中难掩的怒火,沈语娇将信妥善收好,抬手覆在江琛的肩上轻声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哪怕倾覆朝纲,动荡朝野,去做你心中对的事吧。
“也不枉我们,来大夏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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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若泰山大人真想赔罪,不妨替孤……
江琛醒来时,天刚微微亮,昨晚闹了大半夜,他这会醒来,几乎是一夜未睡。
他转头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睡得正熟的沈语娇,抬手在她紧蹙的眉心轻抚,经过昨晚那场逃命,江琛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和娇娇之间明显有什么不同了,若非他们此刻身在大夏、身处江南,或许他会为自己这么些年的暗恋求个结果。
但他眼下要考虑的事实在太多了。
替沈语娇掖好被角,江琛轻手轻脚地起床更衣,如今八月就要过完,天气也凉爽了起来,他一出门便被初晨的凉风吹得打了个冷颤,转身将门仔细关好,江琛踏着熹微晨光朝前院走去。
昨夜看完了从贺府带出来的证据,再回想成国公的反应,他此刻有太多疑问想要找成国公问个清楚明白。
一路走至前院,还不待江琛从路边随便抓个仆从问成国公的住处,便瞧见沈伯屹早已在必经之路立身等候了,见到江琛前来,他恭敬颔首:“殿下来了。”
“国公爷在这儿等孤多久了?”
江琛被沈伯屹请去书房,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臣昨夜回去自省,深觉在殿下面前太过失仪,故而今日特来向殿下请罪。”
“泰山大人到底是孤和太子妃的长辈,您说几句也是应当的,为着这事,倒不至于。”
“君臣父子,自当君臣本分为先,”行至书房前,沈伯屹亲自为江琛开门,两人进入书房里,沈伯屹冲着江琛长揖一礼:“臣昨日犯上之过,还请殿下恕罪。”
江琛哪能让他真的赔礼,他伸手扶住沈伯屹,笑道:“若泰山大人真想赔罪,不妨替孤解解惑?”
“殿下请说。”
“昨夜因当着太子妃的面,孤便未曾明问,贺府之中有杀手埋伏本就不合常理,而那时候情况危急之下,沈家居然能立刻救援,此事若国公爷没有解释,那实在由不得孤多想。”
“殿下,”沈伯屹再次拱手,“并非臣有意派人在暗中跟随,只是江南最近并不平静,臣是担忧殿下与太子妃的安危才派人在远处保护。”
江琛看着他,嘴角噙着笑,微微摇头:“若是孤不曾询问暗卫,或许便信了国公爷的这番说辞,可我东宫并非无能人,昨日若非敌众我寡,孤也未必逃脱不得,且在入贺府之前,孤身边的暗卫可并未探查到沈家人的身影,沈家究竟是暗中保护孤与太子妃?还是在暗中保护贺府?”
“自是您与太子妃。”
“是么,”江琛嘴角的笑容逐渐敛去,他从怀中摸索片刻,随后取出一封信在沈伯屹眼前晃了晃,“国公爷可好奇,昨日孤与太子妃在贺府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