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离得近也快要呕出来了,刚才真?不该吃太饱的。
张平安提着大半只鸡耷拉着一张脸出门了,他才吃了一只鸡大腿呢,走?出五米,回头?对着已?经看不见门的饭馆啐了一口:“咳——呸,下次求你爷爷来都不来,什么东西!”
包好的烧鸡被重重掷到桌上,张平安扯着嗓门喊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朱秋果从门后显出身形,她最近好吃好喝的,面色不错,脸颊透着自然的粉色,只是现下冷冰冰的,看垃圾似的看着所?谓的大伯哥。
张平安哼哧了两声,终究是被打软了筋骨没?有多说什么。
夜里,趁着朱秋果睡下了,他召集其?他人?悄声说道?:“孙明那狗东西快要倒了,有人?对付他呢,咱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能回来了。”
张老头?低喝:“好!爹就?知道?你能东山再起。”
张大妈附和?道?:“那可不,满月那会儿路过的算命佬说了,平安是大富大贵的命相。”
张平安深以为然,孙明倒了,那上位的必然就?是吴东,他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总能当上心腹吧,没?准空出来的主任位置就?是他的呢。
等吴东退休了,厂长就?该是他啊。
张平康是被朱秋果带来的姘头?打得最狠的,刚听大哥说会好的时候还跟着高兴,看爹娘满心满眼都是大哥,他着心里头?怎么想怎么难受。
张平安看了眼弟弟,觉着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有用,便捏着鼻子拉拢道?:“弟啊,你放心,有大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大哥飞黄腾达了也肯定不会忘记你,到时候你可得作证,朱秋果那娘们是孙明逼着你娶的,还天天打你,听到没?。”
张平康不喜欢这种命令的语气,但在爹娘的注视下,嗫嚅两下嘴角,还是窝窝囊囊地认了。
回到房间,他小心翼翼躺倒在外半边的床上,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能摆脱朱秋果他当然愿意,可是指控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成天到晚被老婆打了,那他被戴绿帽的事也会人?尽皆知吗?
张平康不想那样,他丢不起这样的人?,而且他最知道爹妈和大哥大嫂了,现在是用得上他,天长日久的,他们肯定会嫌弃有这么个坏名声的弟弟的。
朱秋果睁开了眼,问?道?:“怎么了?”
张平康连忙平躺下来,说道?:“没?、没?什么。”
朱秋果冷哼:“瞒着我呢,不就?是你大哥又要起来了吗。”
张平康震惊:“你怎么知道?,你偷听!”
朱秋果在黑暗中翻了个没人看见的白眼:“我刚被吵醒,上哪儿偷听去,他回来的时候就?牛气哄哄的,不知道?的以为明天就当上县长了呢,我又没?瞎,怎么会看不出来。”
张平康不吱声了。
朱秋果反倒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哎,这段日子你高兴的吧。我可是你老婆,你哥被我踩在脚底下这些?时候你是不是都要乐坏了。”
张平康摸摸自己身上的淤青,想反驳却发现心底深处的确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窃喜。
所?以刚才才会有“现在这样也不错”的念头?一闪而过。
朱秋果翻回去也平躺着:“你乐吧,还能乐几天呢。”
夜深了,整条街都安静得很,空空荡荡没?有人?眼,房子是薄木板隔断的,声音很容易传进来。
张平康听到了大哥大嫂振奋的低吼声,他们一定都很高兴,为即将到来的好日子。
现在,大家一样惨,往后,又是只有自己不被看中了。
隔壁的靡靡之音终于停歇,一道?声音从手边幽幽传过来:“你的身子是好不了了,要比谁更厉害那是永远也赢不了你大哥的,但可以比比谁更烂,对吗,反正?你爹妈也只生了你们两个而已?。”
——————————
孟颂英挂上了电话,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好在这些?年他在莘县并未自暴自弃,也做出了成绩。
省城要向外请人?维修机器时自然更迷信原产地的外国人?,但也请不到几次,还是需要他去帮忙。
所?以,拜托从前的长辈调任也算是有几分底气。
更不必说最近闹出来的动静也堪称是人?人?瞩目。
这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于——孟颂英看向站在门口的王水桃,她进了小楼便跑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台阶奔上来。
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她鬓边,王水桃轻喘着努力平复心跳,关上门后目光水润润地看向孟颂英。
愧疚在她心中蔓延,平常两人?的相处中,阿英总是十分克制的,但她并不能完全摆脱后世习惯的影响,亲昵的举动时不时就?冒出来。
对着两世的初恋情人?,王水桃也难以克制亲密的渴望,而且孟颂英身上也一直都是香香的。
也许正?因如此,那些?话才会说的这样难听,不堪入耳。
孟颂英以为她是被外面的流言蜚语吓到了,顿时失了往日的镇定,匆匆过去到她面前站定,滚烫的大手扶了一下桃子的肩膀又很快松开:“不要怕,没?事的,有我在。”
王水桃用背抵着门,攀上眼前努力安抚自己的男人?的臂膀,一个用力,没?拽动。
但孟颂英下一瞬间便主动送上门来,两人?紧紧相拥。
“我不怕,我没?做错!”
王水桃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想明白了,自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事实上,就?像王家庄对着王大铜和?冯水云的事装作看不见一样,糖厂里也时常出现情感纠纷,最后都是李元红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