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开一些温补的方子,治标不治本。
至于作时的痛苦,更是只有他自己一人默默承受。
那种感觉,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眼前的女人,仅仅通过一次诊脉,就将他的病症,乃至作时的感受,说得分毫不差。
她的医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君夜离攥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他看着云照歌,眼中的杀意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
是猜忌,是审视,更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望。
“你……能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能。”
云照歌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她睁开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眼神坦然。
“但有难度。”
“陛下的寒毒已与自身内力融为一体,如同大树盘根,牵一而动全身。”
“若要根治,无异于脱胎换骨,过程凶险无比,且需要大量世所罕见的天材地宝。更重要的,是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不受打扰的环境。”
“最重要的一点,陛下可否会完全相信臣妾?”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在彻底根治之前,臣妾有的是办法,让陛下在寒毒作时,不再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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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夜离沉默了。
他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将云照歌娇小的身躯完全笼罩。
他是一个帝王,一个习惯了用权谋和铁腕来解决所有问题的帝王。
可现在,他现自己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局。
这个女人,是毒药,也是解药。
她既是他最大的威胁,也可能是他唯一的生机。
杀了她,很简单。
可杀了她,他体内的寒毒,将再无根治的可能。
随着他年岁渐长,内力衰退,总有一天,他会被这寒毒活活折磨至死。
留下她,却无异于养虎为患。
一个能轻易废掉他一条手臂的女人,一个心机深沉到让他都感到心惊的女人。
留在身边,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天,将毒针刺入他的心脏?
利弊在心中飞权衡。
许久,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身为帝王,他可以容忍危险,只要这危险,能为他所用,能带来足够大的利益。
“朕,凭什么信你?”
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冷酷。
“就凭这个。”
云照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到他面前。
“这是解药。服下它,您的手臂一刻钟内就能恢复如初。”
君夜离盯着那粒药丸,眼神锐利。
“朕怎么知道,这不是另一颗毒药?”
云照歌忽然笑了。
她拿起那粒药丸,掰开两半,将其中一半,毫不犹豫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咽了下去。
然后,她将剩下的一半,递到君夜离的唇边。
“现在,陛下信了吗?”
她的动作,大胆而直接,甚至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她的指尖,冰凉而柔软,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嘴唇。
君夜离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那双坦然无畏的眼睛。
最终,还是张开嘴,将那半粒药丸,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