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张与苏晚晴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清晰地映入郭成那双浑浊的眼眸时,他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劈中,瞬间僵住了。
他眼中的愤怒、怨毒、疯狂……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
“你……你……”
他的嘴唇哆嗦着,牙齿在打颤,一个荒谬而又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早就死了…”
他语无伦次地摇着头,像是在驱赶一个纠缠了自己多年的梦魇。
云照歌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她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哼唱起一童谣。
那是一流传在大夏的古老歌谣。
是当年,母亲苏晚晴在每一个深夜,哄她入睡时,最常唱的歌。
歌声,如同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郭成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两个针尖。
他想起来了。
当年,他构陷苏晚晴,令其惨死。
事后,他曾偷偷潜入丞相府,想要确认她是否真的死了。
就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苏晚晴尸体旁,瑟瑟抖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当时就在哼着这童谣。
是你?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郭成忽然狂笑起来,那笑声,沙哑、凄厉,在这阴森的天牢里,显得格外渗人。
“报应…真是报应啊!”
他笑着,眼中却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我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会栽在你这么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云照歌冷冷地看着他疯,直到他的笑声渐渐停歇。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告诉我,君夜离体内的寒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成喘着粗气,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想知道?”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好,我告诉你。”
“你以为那是什么毒吗?愚蠢!那根本就不是毒!”
“那是情丝蛊,南疆巫族最恶毒的禁术!”
“是我的好妹妹,郭婉莹,郭太后亲手种在皇帝身上的!”
云照歌的心,猛地一跳!
蛊?
还是郭太后亲手下的?
“此蛊,以母子之血为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郭成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中蛊之人,每月十五,便会受寒气噬骨之痛,痛不欲生!而解蛊的唯一方法,就是与下蛊的母体,共命!”
“只要太后活着一天,皇帝就永远别想真正摆脱她的掌控。”
“他杀不了她,也离不开她!他看似是天子,实则,不过是太后圈养的一条狗!一条被锁链拴住了性命的狗!”
“你以为你帮着他,就能扳倒太后?哈哈哈哈,天真!你永远也赢不了!因为他的命,就握在太后的手里!你…你们…全都只是棋子!我们都是!”
这个惊天的秘密,在云照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