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最近对他的态度转变少许,他除了更加依赖她,也想做些别的事。比如他三番两次提到,想和她。。。。。。温画缇当然是不愿意的,她只好告诉他,“咱们都要成婚了,不急在这一时。。。”
“那洞房夜呢?会有麽?”
“洞房夜啊。。。。。。”温画缇尴尬挠脑袋,“也,也行吧。”
就当她还他的最後一次。
卫遥抱住她,笑了:“皎皎,我们的洞房,我好期盼它来。你到时候会乖乖不挣扎吗?”
温画缇目移:“会,会的吧。。。”
*
到了成婚的那天。清早,花轿将温画缇从客栈擡出,一路红缎飘逸,鼓声喧天。
抵达别院时,阴阳生在门口撒下若干谷豆,并念祝词:“燕尔新婚,天缘巧合!此门一跨,缔结同心!”
铜钱撒出,立马有小童一窝蜂来抢。温画缇由喜婆掺扶,在宾客的喧笑声里迈过门槛。
接下来便是跨马鞍,跨杆秤,坐虚帐。。。。。。她的心思并没多少在大婚上,一路都在想,程珞今日会来吗?
何时才来呢?
真希望他能快些,在入夜前赶到。
耳边的嘈杂变得缥缈,突然一声“新郎至”又将她重新拉回。
温画缇望着他提步而入,头戴乌纱幞帽,沿边簪花,身穿炽红连云纹直裰,腰扎络穗,一双玄色皂靴。整个人与平常很不一样,没有银光粼粼的铁甲,战场杀气减弱,平添了不少新郎的喜气。
卫遥大抵是真高兴,望着所有人都眉目含笑。第一次成婚,他少许紧张,甚至把笏板的同心结递给温画缇时,手还在微颤。卫遥简直要看不起自己,天曾想他杀人拿刀何曾这样过。
系完同心结,就要上拜天地与父母。因为他们在颍郡成婚,卫老太君未被接来,要拜的人就只剩下温父。
比起上一回她和范桢成婚,爹爹脸上抑不住的笑容,这回爹爹并不见得多高兴,脸色可谓“一言难尽”。
哥哥和小妹也在宾客中,他们都在沉默地看着。
不过没关系,这次作孽的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拜堂过後,卫遥这个新郎官就要去前院宴宾吃酒了。新房的女眷都被请了出去,只留下温画缇坐帐。看似只有她,其实她很清楚,屋外有不少守卫看着。
温画缇摘了凤冠,无聊躺在榻上。
程珞何时,才会来呢?
念曹操,曹操便到。一刻钟过去,有四个侍女端着瓜果进屋。温画缇见过上回程珞易容的人脸,很快认出他,用借口将人留下。
程珞将纸笺从袖子抽出,展开给她看。只见上面写道:“死囚已寻好,人已进来颍郡。此人因偷盗杀了七人,罪孽无数。我已与她约好,只要她帮忙,我会给她家人一笔厚财,让他们安身立命。她身量与你相仿,我便画了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咱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温画缇欣喜地颔首。
有程珞这句便够了,她无处安放的悬心终于落下。
月上树梢,宾客离席。哄闹闹的喧嚣尽头,是长夜的安谧。
卫遥从酒席离去,满袖灌风,步履轻快。晚风挟带虫鸣,一点点钻进他的耳朵。卫遥踏着晚风,脸是酒後的薄红。
等他推开门,看见软绡红帐内端坐的人,便愣眼了。
今日的她是种不同的美,艳而不俗。她头配凤冠,嫁衣如火。脸上描了黛眉,额心一抹赤红朱砂,胭脂点唇,圆圆的脸颊边还嵌了两粒珍珠。
卫遥一直望着,久久不做声。温画缇被盯得发毛,险些以为谋算被他知晓。
她试探地朝卫遥招手:“你怎麽还不过来呀?”
卫遥回神,笑了笑,擡手阖上门。
他大步踏入,如风翩翩,踩着满地流火烛影,来到她面前。卫遥坐到她的身边,摘下凤冠掂量着,“这玩意还挺重,你头戴得可酸?”
“还好吧。”
温画缇摇头。
她这头轻摇,额头缀的几串玉珠沙沙作响。火烛映着她清透的眼眸,明明什麽话也没说,卫遥却觉得可爱极了。他擡手摸摸她头上的珠玉:“皎皎,这是我们的新婚。你欢喜吗?”
欢喜?哪门子欢喜?他就算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欢喜的。
不过为了今夜的谋算,温画缇还是给足颜面,勉强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成婚後,你可要待我好些啊。”
“这是自然。”
卫遥望着她,先低头吻向眉心,又倒来两盏交杯酒与她吃。
温画缇带着赴死的英气,一饮而尽。等她吃完,卫遥最後亲了口脸颊,将人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