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料到婉婉爱的人竟是他,她那么善良,心甘情愿被自己爱的人利用、背叛、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不要这么想,你会疯掉的,不要这么想。
茹芫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像是自言自语说道:
“没关系,不重要了,这世界,配不上婉婉的善意。”
这些日子,她如常地吃饭喝水睡觉,可脸色依然一日比一日苍白无力,溪知看着她极力让自己挤出一丝轻蔑地笑。
“是我害了他,是我一步一步,把他逼上绝路。”
她不该救溪知,她不该跑到随国,她不该掺和随国的事,她不该对他深陷险境于不顾,她不该与他置气,不该不知珍惜他在他身边的每个时刻。
一口鲜血突然从茹苑口中喷出,穗心赶紧拿帕子帮她擦拭,茹苑口中又接连涌出一大口鲜血,把她白色的衣襟都染透。
“茹芫姐,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吧。”
穗心擦拭不及,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吐出那么多鲜血,乱了方寸,急的呜呜地痛哭起来,跪在溪知面前苦苦哀求:
“公子,您救救茹苑姐,求您救救她吧!”
茹芫用袖子面无表情擦干嘴上血迹,呆呆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溪知脸色有些煞白。
“凌云洲,你真的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吗?”
“凌云洲的手下全都消失了,谁也无法搜寻到凌云洲的尸首。”溪知看到她木木的眼神里有了一点光,接着说:
“你曾说凌云洲与我不同,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我没有他那么卑鄙,我至少没有背叛北朝。为了那样的人,值得吗?”
“你还是我认识的茹芫吗?”
她摇头:“我不是茹芫,我是徐千芮,不要再叫我茹芫。”
“彻底摆脱缦国小相爷的身份,或许对他来说更有益处,你与其在此伤心欲绝,不如先去确认一下他到底死了没有。”
溪知扶着茹芫木然的肩膀,晃了晃,试图把她从那种麻木的状态中晃醒:
“他到底是一个欺骗了所有人的卑鄙小人,还是大公无私的圣人,你亲自去确认,别白白冤枉了自己呕的心血!”
“这搜船是他为你准备的,还有足够的财物,把你打晕送来的也是他的人,这就说明,他早料到如此,早有准备。”
“他真的可能还活着吗?”
茹芫看他的眼神有了些底色,溪知不敢说的是,外面已经传开了,凌云洲人头已经被提回缦国,悬挂于城门领罪。
“你不能不给自己希望。”
她早晚会知道,但溪知还是不忍亲口告诉她。
“我只想问你,”茹芫说:
“你们在缦国救下我,把我送到随国,是不是,就想把我当成一颗棋子,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是我这颗棋子,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