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传来的消息,如同给紧绷的弓弦又加了一分力。云景逸“刀锋所指,莫敢不从”的承诺,让南宫烨与林清羽心中大定,也让他们知道,朝堂这边的布局,需再快几分,必须与那即将到来的雷霆行动完美衔接。
金銮殿上,云景然依旧是那个沉稳干练、深受皇帝倚重的能臣形象。他深知,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他时常在奏对时,言语恳切地向皇帝南宫宏表露忠心,强调吏治革新乃是为了巩固皇权,肃清朝纲,字字句句都站在皇帝的立场上,俨然一副股肱之臣的姿态。
“陛下,考成法推行以来,各部效率确有提升,些许蠹虫被清除,正是彰显天威、整肃吏治之良机。臣必当竭尽全力,为陛下甄别忠奸,选用贤能。”云景然躬身奏报,神情恭谨,目光坦然。
皇帝南宫宏高踞龙椅,看着下方风姿俊朗、能力出众的云景然,心中那份因对方手段酷烈而产生的不安,再次被这番“肺腑之言”冲淡了几分。
‘云景然如此卖力,或许……真是想借此机会向朕表忠心,稳固他云家的地位?’他暗自思忖,目光扫过云景然,又想起被养在林婉如名下、颇为得他欢心的皇长孙南宫皓。‘皓儿是他的亲外甥,有这层关系在,云家与东宫已然绑在一起,他理应希望太子地位稳固,也就是希望朕的江山稳固才是。看来是朕多心了,他不过是行事急切了些,想多做些政绩出来。’
然而,在这忠诚的表象之下,云景然正以其精妙的权术,落下一枚枚致命的暗棋。
他手中那部《考成法》与吏部考核任免的大权,成了最锋利的武器。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清除中低层官员,而是将目标对准了淑妃一党的核心成员。
他并未亲自出面,而是巧妙地联合那些早已被暗夜阁渗透或拉拢、表面上却属于不同派系的官员。由他们根据《考成法》的条款,或是抛出一些看似偶然被现的罪证,对淑妃一党的几位核心成员起了持续而隐晦的弹劾。
户部一位掌管国库收支的侍郎,被查出与之前漕粮亏空案有牵连,虽证据并非铁证如山,但在云景然的主导下,考核评为“下下”,以其“能力不足,难当重任”为由,奏请罢黜。皇帝正欲借新政立威,且证据指向确实模糊,便准了。
工部一位负责军械制造的郎中,因其管辖的作坊多次被查出以次充好,在“考成”中被认定为“渎职欺君”,云景然力主严惩,最终被革职流放。
接二连三,数名淑妃一党在户部、工部、甚至礼部的要员,都以各种或明或暗的罪名,在《考成法》和云景然的运作下,或被罢黜,或被调离关键岗位。
每当出现一个空缺,云景然便会“秉公”举荐“贤能”。而这些被举荐上去的人选,无一例外,皆是暗夜阁多年来精心培养,或已被成功拉拢、宣誓效忠于南宫烨与林清羽的官员。他们能力出众,背景“干净”,在云景然“唯才是举”的旗号下,顺利地被安插进了这些至关重要的位置。
皇权的根基,在这些看似合规合法的官员任免中,被进一步悄然瓦解。南宫宏赖以掌控朝局的钱袋子、工坊乃至部分礼仪规制,正一点点落入南宫烨的掌控之中。
淑妃在宫中听闻消息,又惊又怒。她与兵部尚书赵志远(亦是其秘密情人,皇帝生父)紧急密商。
“陛下!云景然此举,绝非偶然!他针对的都是我们的要害之人!他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或者……他背后有人指使!”淑妃美艳的脸上满是阴鸷。
赵志远眉头紧锁,眼神阴郁:“娘娘所言极是。云家小儿手段狠辣,布局深远。他表面效忠陛下,实则包藏祸心!只是……他究竟意欲何为?若为从龙之功,他理应辅佐太子,为何要断太子臂膀?若为别的……”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个更可怕的猜测,却不敢宣之于口。
他们试图反击,想要抓住云景然的把柄,甚至派人暗中调查其与九王府可能的联系。然而,云景然做事滴水不漏,所有行动皆披着“为国举贤”、“依法考核”的外衣,让人抓不到任何错处。暗夜阁的力量则如同无形的屏障,将一切针对云景然的探查悄然化解。
皇帝南宫宏并非全无察觉,朝堂之上势力平衡的微妙变化,他隐隐有所感。但每当他那怀疑的目光投向云景然时,看到的总是一派光风霁月、忠心耿耿的模样。再加上对云家与东宫绑定关系的认知,以及云景然确实做出了不少让他满意的“政绩”,他那份不安,最终总是被自己强行压下,甚至开始自我说服:
‘罢了,或许只是朝堂党争常态。云景然手段是凌厉了些,但确实替朕办成了不少事。有皓儿在,云家翻不出朕的手掌心。’
他却不知,他所以为的忠臣,正是悬在他皇冠之上最锋利的一柄剑;他所以为的稳固联盟,早已从内部开始崩塌。云景然这颗深埋在朝堂的暗棋,已然挥了最关键的作用,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与北境的利刃里应外合,完成那最终的颠覆。朝堂这盘大棋,胜负手,已悄然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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