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修送走江轻驰后,回到席中,扫了眼煮馫殿里的人,刚好对上晏闲双的目光。
晏南修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淡漠不屑地同他直视。
晏闲双无所谓的回看,在他逼仄的直视下,笑得很嗔:“皇兄,晚宴都没见吃酒。”
晏南修淡淡地回:“谢皇弟如此‘关心’。”
“对皇兄,做弟弟的自然是事事放在心头。”
几位将军见这副弟恭兄友的画面很是欣慰,在席间哈哈大笑起来。
贺礼
俯瞰煮馫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谁都没想到这么融洽的晚宴中,二位皇子在暗暗的较劲,眼里都埋着很深的怒火。
又宽又长的走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奢华灯火。
苏福喜站在阁子外的走廊中有些瞌睡,暖黄的灯光把他脸上的纹路照得温馨舒展了很多。
多年的习惯,哪怕在睡梦中也能分辨声音。
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他抬开眼皮,远远看见二皇子冷气隐隐地走来。
他想进书阁内禀报皇上,却被晏南修拦了下来。
直接闯入。
苏福喜只能瑟瑟地跟在后头。
瑞德帝一直在批着折子,听到有人唐突闯入,他眉目都未动一下。
三人在书阁内,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炭火烧得正旺,小小的书阁里空气逐渐变冷、变静,静得人心寒。
只要站在父皇面前,晏南修的心情总是复杂又纠结,把他当成空气也无所谓,他想要的是一个态度。
晏南修站了许久,终于开口,“莫奇死了。”
“知道了。”
晏和光没有抬头,语气平常似乎早就猜到他要来做什么。
“葬在东郊的山顶上。”晏南修脸冷了些,目光平静地落在父皇的脸上。
晏和光如常的改着折子,说:“不错。”
“那里有大雁飞过。”
“那又怎样。”
晏和光抬起头似有不解或者不屑,好好的酒宴不吃,来找什么岔子!
他的语气比听到一只狗死了,还平常乏味。
这个态度何其残忍,晏南修心里的弦砰的一声断了,他眸中反而有了若隐若现的笑意。
我永远是圣上的人——
莫奇这句话,在他耳朵里,断断续续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残言。散在莫奇死后的那张脸上,化成腥臭肮胀的恶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