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田金灿灿的麦穗刚入仓,楚知夏就盯上了田垄里黑黢黢的泥土。
她蹲在田头扒拉着土块,指甲缝里塞满泥,突然一拍大腿。
“不行!光靠轮作还不够,得给土地加点‘营养餐’!”
这话传到保守派耳朵里,差点没把鸿胪寺卿的官帽惊掉。
第二天一早,这位满朝最讲究体面的老臣,捏着绣着兰草的帕子冲到试验田。
远远瞧见百姓们正往竹筐里铲牛粪,当场干呕出声:“公主!你竟让良民与粪土为伍,成何体统!这腌臜东西也配叫‘肥料’?”
楚知夏却像捧着宝贝似的,举起陶罐,里面褐色的酵物,还冒着热气。
“大人您可别小瞧这‘腌臜东西’!这是庄稼的‘米其林大餐’!马克思说过,劳动创造价值,咱们把废物变成宝贝,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舀出一勺,指着里面细碎的秸秆和黑的菜叶。
“您看,这是草木灰、牲畜粪便和烂菜叶混着菌种酵的,比金子还金贵!”
鸿胪寺卿倒退三步,帕子捂得更紧:“荒唐!自古以来,哪有用粪肥种庄稼的?
脏了土地,污了粮食,吃下去如何了得?”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老学究跟着摇头。
楚知夏不慌不忙,从袖袋里掏出本皱巴巴的笔记本,那是她穿越后记下的现代农学笔记。
“大人可知‘物质循环’?”
她翻开画满箭头的图表,“烂菜叶、牲畜粪便是废物,但经过酵,里面的氮、磷、钾就成了庄稼的养分。
就像咱们吃了饭长力气,土地‘吃’了这肥料,才能长出好庄稼!”
见众人还是一脸懵,她突然蹲下身,从田埂边薅了株豆苗。
“来,咱们打个比方!这豆苗根上长着小瘤子,里面住着‘固氮菌’,它们能把空气里的氮气变成氮肥。
等豆苗成熟翻进土里,土地就像吃了补药!这可比您说的‘干净’草木灰强十倍!”
老农张大伯挠着后脑勺凑过来:“公主,您说的‘物质循环’,就是把烂菜叶变回粮食?”
张大伯蹲下来眯着眼瞧,旱烟袋在鞋底磕得邦邦响。
“公主,您说的这‘物质循环’,是不是就像咱们炖肉——骨头熬汤,汤煮菜叶,最后剩的渣子还能喂猪?”
“大伯您这比方绝了!”
楚知夏笑得直拍大腿,楚知夏拉着他的手直点头。
“大伯您开窍了!这就叫‘可持续展’,老祖宗说‘万物土中生,还土万物灵’,土地养咱们,咱们也得想着法子让它年年有劲儿!”
这话一落,人群“嗡”地炸开了锅。
王婶子把竹筐往地上一撂:“怪不得!去年我把烂菜叶埋进菜畦,收的萝卜跟小水桶似的!敢情是给地喂了‘营养餐’!”
隔壁村的赵老汉挤到前头,草帽檐上还沾着草屑。
“我家那块盐碱地,按您说的种苜蓿翻地,今年竟长出了麦苗!村里人都说我在地里撒了金坷垃!”
抱着娃的孙嫂子踮脚喊:“我在鸡窝底下铺稻壳,鸡粪混着稻壳沤成肥,浇的菜水灵得能掐出汁!现在去集上卖菜,人家都问是不是抹了啥仙药!”
李铁匠把打铁的围裙一甩,瓮声瓮气地说:“我在猪圈旁挖沼气池,粪水一酵,点灯做饭都够用!剩下的沼渣往地里一撒,玉米秆长得比我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