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突然举着手喊:“先生!那要是平局呢?”
楚知夏往她手里塞了块烤红薯:“平局就一起扫——正好让文人们见识见识,茅房里的蛆,可不管你是不是举人。”
炭火越烧越旺,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囡囡攥着麻布的手沁出了汗,阿梅把藏在袖管里的《女诫》掏出来,偷偷往地上啐了口——这叫“心理暗示”,楚知夏教的。
楚知夏看着攒动的人头,突然觉得这场景比现代任何一场辩论赛都带劲——毕竟,这儿的输赢,真能改变些什么。
辩论台子上,两张八仙桌被擦得锃亮,桌角还压着镇纸——竟是学生们用废陶片磨的小狮子。
“都把袖子捋利落咯!”
楚知夏敲了敲铜锣,声音在回廊间回荡,“今儿这场嘴皮子仗,输家可得承包三天扫茅房!”
台下顿时爆出哄笑,囡囡攥着写满字的麻布,冲对面反方阵营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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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方阿梅第一个蹦上台阶,粗布裙兜里还鼓鼓囊囊揣着书:“列位先生听好了!班昭续写《汉书》,冼夫人保境安民,孟母三迁教出亚圣!从古到今,哪件大事离得开女子?”
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里头绣着《女诫》的汗巾,“可有人只盯着‘妇德妇言’,却忘了后头还写着‘博学于文’!”
反方阿虎急得直跳脚,辫子上的红头绳散开了也顾不上:“那都是凤毛麟角!《女诫》明明白白写着‘谦让恭敬’,读书多了心比天高,以后谁还肯在家相夫教子?”
他抓起桌上的《女诫》猛拍,惊得躲在梁上的麻雀“扑棱”乱飞。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时,陈举人突然用折扇敲桌:“我来问!若女子读书明理,却瞧不上自家男人没学问,这日子还怎么过?”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苏云萝气得跺脚:“合着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连挑夫君的眼力都不该有?”
就在这时,角落里举起一只缠着粗布条的手。
阿青的声音像寒风里的小火苗,怯生生却透着烫劲儿:“先生们,我能说两句吗?”
她怀里紧紧抱着本翻烂的《律法简读》,书页间还夹着半块硬馒头——那是她留着当午饭的。
“我以前在街头讨饭,见过太多腌臜事儿。有人往粥里掺石灰,还说这是‘舍粥积德’;有人让我跑腿送信,转头就把铜板揣进自己兜。”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时候我不识字、不会算,除了给人磕头,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
台下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炭火爆裂的声音。
阿青抹了把冻红的鼻子,接着说:“可现在不一样了。学堂教我认了字,我才知道霉的馒头吃了会送命;学了算术,我能算出米铺老板少找了三个铜板;背了律法,我更明白,那些欺负人的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善人’!”
她猛地掀开衣襟,露出里头歪歪扭扭写满字的麻布:“这是我给李寡妇写的状纸!她男人死了,小叔子霸占田地,要不是照着学堂教的格式写文书,她现在还在祠堂跪着!”
阿青的声音突然哽咽,“读书不是为了压人一头,是为了在遭难的时候,能说句明白话!”
寂静中,白苍苍的周老先生突然拄着拐杖站起来,浑浊的眼睛闪着光:“好!好个说句明白话!老夫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竟比不上这丫头通透!”
他颤巍巍从袖中掏出个荷包,“这是二十文钱,给学堂买灯油!”
陈举人涨红着脸也跟着起身,慌乱中碰倒了茶盏:“我我家小孙女总偷翻我的账本,明日明日就送她来学堂!”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城西新来的蜜三刀,给孩子们尝尝”
暮色渐浓时,楚知夏望着学生们围着火盆分点心。
阿青正掰着馒头喂流浪猫,囡囡举着半块蜜三刀追着她跑,铜盆里的炭火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红光。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混着姑娘们的笑闹,飘向挂满冰棱的屋檐。
这场嘴皮子上的交锋,终究让老学究们明白了——学问从来不该被裙裾困住,就像寒风再猛,也挡不住春芽破土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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