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过晌午,囡囡正低头用楚知夏教的“复式记账法”登记粮仓出入,门“吱呀”响了声。
她抬头一瞧,王书吏背着手站在门口,青布褂子上还沾着墨点子,脸涨得跟庙里的关公似的。
“那个……囡囡姑娘,忙着呢?”老王搓着手,声音比蚊子哼还轻。
前儿他还拍着桌子骂人家“黄毛丫头乱改规矩”,此刻脚底下像踩着烙铁,挪一步都费劲。
囡囡停下手里的算盘:“王前辈有事?”
她看出老头眼神里的局促,往旁边挪了挪板凳,“坐吧,刚沏的菊花茶,您尝尝。”
老王梗着脖子不肯坐,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账本,手指头在“盐税”那页戳了戳:“你看这个……上月通州运来的海盐,账上记着入库三百石,可我咋算都差着五石。赵大人催得紧,我这老眼昏花的,算到后半夜也没找着错处。”
旁边抄账的小李“噗嗤”笑出声,被老王狠狠瞪了一眼。
囡囡却没笑,接过账本翻了两页,指尖在“损耗”那栏停住:“前辈,您这损耗率按往年的三成算的?”
“对啊,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海盐路远,三成损耗不算多。”
老王摸出烟袋锅,又想起衙门里不让抽,悻悻地塞回兜里。
囡囡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算珠碰撞声脆生生的:“您看,这趟船是新造的,舱底铺了三层油布,楚先生说过‘仓储条件改善,损耗率就得重新核定’。我按一成五算,正好差五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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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账本上的船运记录,“这儿写着呢,船主保证‘漏一滴盐赔十两’,您还按老规矩算,可不就多扣了朝廷的银子?”
老王的脸“腾”地红到耳根。
他记起来了,上次运盐的船确实换了新的,当时他只顾着骂船主年轻气盛,压根没往损耗上想。
此刻看着囡囡在账本旁画的小图标——油布用波浪线,新船画个小三角,一目了然,比他那堆密密麻麻的批注清楚十倍。
“这……这法子是楚姑娘教的?”老王咽了口唾沫,声音都飘。他以前总骂那穿洋装的公主“妖言惑众”,如今看来,人家讲的都是实在理。
“嗯,她教我们画‘流程图’,哪步容易出岔子就标红。”
囡囡翻开自己的笔记本,里面贴满了小纸条,“您看这张,是漕运的步骤图,从装船到入库分了八步,每步损耗多少都写着呢,比死记硬背强多了。”
正说着,李书吏端着砚台路过,耳朵尖得很:“王老哥也来请教啦?我昨儿算田税,被囡囡姑娘点醒了——把‘人头税’和‘土地税’分开记,清清楚楚,再也不用对着一堆乱账头疼。”
他凑过来看囡囡的笔记本,啧啧称奇,“这小图标画得真俊,比咱们那鬼画符强多了。”
老王狠狠吸了口气,突然往囡囡面前一拱手,吓得她赶紧站起来:“前辈您这是干啥?”
“该!我老王该给你作揖!”
老头声音洪亮,引得隔壁房的人都探出头,“前儿我拍桌子骂你,是我老糊涂!这账目的确该活算,不能抱着老黄历啃一辈子。你这脑子,比咱们这些混了几十年的都清楚!”
他想起赵大人拿着新账本说的话:“人家小姑娘算的账,每一笔都能追到根上,你们呢?只知道照葫芦画瓢!”
当时他还不服气,此刻才算明白,囡囡算的不是数字,是把楚姑娘说的“逻辑”“因果”都揉进了账本里。
“其实前辈们经验多,”囡囡把自己画的流程图撕下来一张。
“您看,这盐税的损耗,还得结合天气。您跑了三十年漕运,知道哪段水路容易遇着风浪,咱们把这个加上,损耗率就更准了。”
老王接过那张纸,手指抚过上面的小波浪线,突然红了眼眶:“我儿子要是能像你这样肯学新东西,也不至于还在粮铺当学徒……囡囡姑娘,往后我这老骨头要是有啥不懂的,你可别嫌我烦。”
“哪能呢,”囡囡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楚先生说‘互相学习才能进步’,您教我认那些生僻的税目,我教您新法子,咱们把账算得更清楚,让朝廷的银子一分都不白花,多好。”
正说着,赵大人提着个食盒进来:“听说你们在研究新算法?我从家里带了些绿豆糕,边吃边聊。”
他瞥见老王手里的流程图,笑道,“老王啊,你总算想通了?这账房里的学问,可不比四书五经简单,得新旧结合着来。”
老王拿起块绿豆糕,塞给囡囡半块:“是是是,赵大人说得对。以后囡囡姑娘就是我师父,她指东,我绝不往西!”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摊开的账本上。囡囡看着老王认真研究流程图的样子,突然想起楚知夏在学堂里说的话:“改变别人的看法不难,难的是拿出让人服气的本事。”
此刻她摸着烫的算盘,心里亮堂堂的——往后这衙门里的账,定要算得比日头还清楚,让所有人都知道,女子不仅能持家,更能管好朝廷的钱袋子。
从那以后,囡囡更加努力工作。
她用自己的所学,为朝廷解决了一个又一个账目难题,也为女子争了光。
每当她坐在衙门里,看着算盘上跳动的珠子,就会想起楚知夏老师。
是楚知夏的教导和鼓励,让她有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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