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完已是夕阳西下。
楚知夏正低头,给学生们分新抄的算术题,忽听身后传来皇帝的声音,手里的毛笔“啪嗒”掉在砚台上,墨汁溅了半张纸。
她慌忙转身行礼,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皇帝伸手扶住了。
“好长时间没这么细看你了。”
皇帝的指尖触到她的胳膊,忽然顿住,声音里带着点颤,“当年你刚提出要办学堂,还穿着粉色罗裙呢,如今间都簪上银簪了。”
楚知夏的脸“腾”地红了,低头盯着自己的布鞋:“父皇日理万机,还记得这些小事。”
“你的事,哪有小事?”
皇帝拉着她往凉亭走,龙袍的下摆扫过满地银杏叶,“你刚把学堂开起来时,满朝文武都骂你胡闹,说女子读什么书,不如在家学针线。我那时也捏着把汗,怕你撑不下去。”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仔细打量她,“可你看看现在——”他抬手往院子里一划,“织布的能赛过江南织工,看病的敢改祖传药方,算账的比户部老臣还精。知夏,你比父皇想象的,能耐大多了。”
楚知夏鼻子一酸,眼眶有点热:“其实刚开始也难,学生家里不让来,说抛头露面丢人。我就带着阿青她们去帮人缝补浆洗,一边干活一边讲‘男女本就该一样’,讲着讲着,人就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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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一样?”皇帝挑了挑眉,接过她递来的粗瓷茶碗,“这话说得新鲜。”
“就是说……”楚知夏挠挠头,想起自己平日教学生的话,“不管是皇子还是平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本就该有一样的活法。女子也能算账行医,也能挣钱养家,不是只能围着灶台转。”
她指着远处正在给织布机上油的阿青,“就像阿青,她爹娘本来要把她卖给地主当小妾,现在她是全城大夫都敬着的‘活菩萨’。”
皇帝望着那群围着医书争论的姑娘,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夕阳的光:“你刚说要开医科时,太医院的老太医还跟我抱怨,说女子摆弄药材,是亵渎医道。结果呢?瘟疫那会儿,太医院的药方子压不住病,倒是你这学堂的丫头们,用板蓝根救命,还编顺口溜教百姓防疫。”
他拿起桌上一本《女子算术大全》,封面上是楚知夏写的小注:“算清账目,才能挺直腰杆。”
“父皇,您不知道,”楚知夏拿起个绣着算盘的香囊,“赵老板现在见了我就喊‘财神爷’,说他布庄的账以前糊里糊涂,自从让春桃她们管账,连伙计偷偷拿布都能算出来。前儿还托人来说,想把他那娇滴滴的闺女送来学算术呢。”
皇帝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她手腕痒。
他的声音低了许多,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知夏啊,当年你亲娘走得早,皇后把你养大,我总怕委屈了你。你说要办学堂那会儿,我还怕你是一时兴起,怕你受不住旁人指点。现在才明白,你要的不是金枝玉叶的日子,是让天下女子都能活出个人样来。”
楚知夏看着他鬓角的白,想起小时候,这个威严的皇帝,半夜偷偷给她掖被角,还笨手笨脚地学做她爱吃的桂花糕。
她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父皇,这是我让人照着西洋图纸做的老花镜,您看奏折时戴戴试试。”
皇帝捏着那副细铁丝框的镜片,对着夕阳照了照,忽然笑出声:“你这丫头,总能弄些新鲜玩意儿。当年说要教姑娘们‘格物致知’,我还以为是要搞什么新奇学问,原来是让她们对着织布机琢磨改良,对着药材试方子。”
他忽然起身,指着满院的姑娘朗声道:“传旨!”
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太监总管立刻展开明黄圣旨,声音尖得能划破天际:“赐女子学堂白银万两!在各州府设立分院!从今往后,大楚女子皆可入学堂读书!”
这话一出口,全场先是死寂,接着爆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囡囡跳得太高,后脑勺撞上了房梁;春桃激动得直抹眼泪,把手里的帕子都撕成了布条;阿青更是“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肿得老高:“谢陛下!谢陛下开恩!”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出三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江南的绣庄送来改良织机,塞北的商人捐来羊皮纸,连最偏远的县城都派人来取经。
各地的女子学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读书声、织布声、欢笑声,彻底搅热了这个秋天。
楚知夏站在学堂新挂的匾额下,摸着“育德启智”四个烫金大字。
风卷起她的裙摆,也卷起姑娘们对未来的憧憬。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混着此起彼伏的读书声。
她知道,这场用勇气和坚持换来的变革,终于在皇帝的金口玉言下,真正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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