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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最黑暗时刻(第1页)

时间,在绝望的浸泡下,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冰冷的刀尖上艰难跋涉。距离那次失败的唤醒尝试和随之而来的深度昏迷,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病房里那种近乎脑死亡的沉寂,非但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如同不断累积的灰尘,厚重地覆盖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姚建邦和陈静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陈静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地躺在休息床上,依靠镇静药物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但只要醒来,便是无止境的流泪和喃喃自语,反复念叨着姚浏小时候的琐事,眼神涣散,仿佛灵魂也已随儿子一同远去。姚建邦强撑着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联系医院,应对闻讯赶来探望的少数亲友,但他的脊背再也挺不直,眼神浑浊,动作迟缓,像一台生锈的、即将停止运转的老旧机器。他们不再频繁地进入病房,仿佛害怕面对那具只剩下呼吸机维持着生理指标的、儿子的“空壳”。希望,在他们心中,已经彻底熄灭了。

苏雨和陈浩也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挣扎。苏雨看着木曲儿那近乎自我毁灭般的坚守,看着姚浏父母瞬间崩塌的精神世界,看着病床上那个毫无反应的挚友,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动摇。作为记者,她习惯性地寻求逻辑和证据,而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残酷的终点。她私下里找到陈浩,声音沙哑而疲惫:“浩子,我们……我们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为了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让曲儿这样耗下去,让叔叔阿姨承受这种无望的煎熬……也许……也许放手,才是……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选择?”

陈浩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这个一向乐观仗义的男人,此刻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猛地一拳砸在走廊的墙壁上,出沉闷的响声:“放手?怎么放?!那是姚浏!是我们的兄弟!可是……可是看着他这样……看着他爸妈那样……我……”他哽住了,说不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力的愤怒。团队的核心,第一次出现了清晰而深刻的裂痕,源于爱与绝望的矛盾,源于现实与信念的冲突。

就连“前沿生命科技”的李明远,也再次找上了姚建邦和陆医生。他的语气不再有之前的商业性试探,而是带着一种程式化的、近乎冷酷的“理性建议”:“姚教授,陆医生,非常遗憾看到目前的情况。从我们公司的技术评估和现有的所有临床数据来看,姚先生目前的神经状态和意识水平,已经出了纳米机器人技术能够干预的范畴,甚至……可能出了目前医学能够定义的‘可恢复’边界。继续投入大量的医疗资源和……情感期待,从效率和人道主义角度,或许……都需要重新评估。”他的话没有明说,但“放弃治疗”的暗示,已经像冰冷的匕,悬在了空中。

陆医生作为主治医生,承受着巨大的专业和伦理压力。在又一次详细的联合会诊后,他带着几位科室的资深专家,找到了几乎处于崩溃边缘的姚建邦和守在病房门口、形容枯槁的木曲儿。

陆医生的脸色凝重,眼神里充满了不忍,但还是必须履行他的职责。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客观:“姚教授,木小姐,我们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也竭尽全力进行了所有可能的尝试。但是,根据最新的脑功能评估和长达小时的持续监测,姚浏的格拉斯哥昏迷评分持续维持在最低值,脑干听觉、视觉诱电位几乎无反应,功能性磁共振显示大脑皮层及深层结构代谢活动极度低下,已接近……不可逆的脑功能损伤标准。”他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吐出那句话,“从医学角度,我们……不得不建议,开始考虑……是否继续维持目前这种……极高代价的生命支持系统。”

这番话,如同最终的、官方的死亡宣判。姚建邦的身体晃了晃,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借口,都被剥夺了。

人心,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彻底涣散了。放弃的声音,如同瘟疫般在空气中弥漫。

然而,在这片分崩离析的绝望废墟中央,有一个人,却如同狂风暴雨中死死钉入礁石的铁桩,纹丝不动。

那就是木曲儿。

自从姚浏陷入深度昏迷,魂魄连接被强行切断后,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间病房。她没有再哭泣,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几乎没有进食,只是偶尔被苏雨或陈浩强行喂几口温水。她整个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消瘦下去,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所有的血肉和精神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只剩下一个固执的、燃烧着最后信念的空壳。

她搬来一张硬木椅子,紧紧地、紧紧地挨着姚浏的病床放下。她就那样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背脊因为长时间的僵硬而微微佝偻,但她的头始终昂着,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异常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牢牢地凝视着姚浏沉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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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再试图去“感应”什么,因为她知道那条路已经被姚浏亲手斩断。她也没有再徒劳地呼唤,因为她知道他已经“听”不见。

她所做的,仅仅是用自己的全部存在,去“陪伴”,去“相信”。

她相信,姚浏的魂魄并未完全消散。那微弱到几乎无法检测的存在,一定还残留在那片冰冷的躯壳深处,如同浩瀚宇宙中一粒即将熄灭的尘埃。她相信,他为了保护她而做出的牺牲,绝不会是为了换来永恒的沉寂。她相信,他们之间那越生死的爱,本身就是一种最强的能量,一种最坚韧的纽带,即使物理的连接被切断,精神的连接也永不磨灭。

她就这样守着。白天,窗外的光线从明亮到昏黄,映照着她雕塑般的侧影;夜晚,病房里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壁灯,她的身影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孤独的影子,仿佛与这片寂静融为了一体。困倦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堤坝,她的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上了铅块,脑袋因为极度缺乏睡眠而阵阵抽痛,但她死死地咬着牙,用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用那细微的刺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睡。她害怕在自己闭上眼睛的瞬间,姚浏那最后一点微弱的魂魄之火,就会因为无人“看护”,无人“相信”,而彻底湮灭在虚无之中。她要成为他那片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唯一的坐标,哪怕那光芒微弱得只是她固执的注视和不肯放弃的信念。

苏雨红着眼眶进来,试图劝她休息片刻,哪怕只是趴在床边小憩一下。木曲儿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姚浏。那眼神平静得可怕,里面没有疯狂,没有偏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与绝望同归于尽的坚定。

陈浩默默地送来食物和水,她同样置若罔闻。最终,陈浩只能将东西放在一旁,重重地叹一口气,无奈地离开。

张大师来看过她几次,没有劝解,只是在她身边静静地站一会儿,感受着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悲伤与信念交织的能量场,然后默默地念诵一段安魂定神的经文,悄然离去。

第三天夜里,木曲儿的体力与精神都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视野时而模糊,时而出现黑朦。冰冷的虚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嘴唇干裂起皮,呼吸也变得浅促。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随时都可能崩断。

但她的意识,却仿佛被淬炼过一般,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极度的疲惫削弱了肉体的感知,反而让她的精神变得更加纯粹和集中。她不再仅仅是“看着”姚浏,而是试图用自己全部的灵魂,去“包裹”他,去“温暖”他那片冰冷的、沉寂的意识荒原。

她在心中,不再是用语言,而是用最本源的情感,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吟唱着:

我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相信你还在。

我相信你会回来。

我等你。

永远等你。

没有要求,没有期待,只有最纯粹的“在”与“信”。这信念,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固执地燃烧着,对抗着整个世界的黑暗与放弃的声音。

这,是他们最黑暗的时刻。团队瓦解,希望湮灭,医学宣判死刑。唯一的支撑,只剩下一个女孩不眠不休、近乎燃烧生命的三天三夜,以及她那看似毫无意义、却蕴含着全部生命力量的——信念。这信念,是否能成为照亮深渊、唤醒沉寂的最后一缕微光?答案,依旧沉没在无边的黑暗与寂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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