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振华教授的公开声明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学术界和社会上激起了千层浪。支持者称赞他的科学勇气和开放心态,质疑者则嘲讽他晚节不保,沦为了“自然现象的代言人”。网络上的争论愈演愈烈,各种极端观点激烈碰撞,形成了几乎势均力敌的两个阵营。
而对木曲儿而言,这种分裂的舆论环境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姚浏的存在变得不稳定起来。
“他又变得微弱了。”木曲儿忧心忡忡地对苏雨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护身符。那是张大师上次来访时特意加强过的,用红绳串着一块温润的玉石,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
苏雨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她刚写完一篇回应质疑者的长文,试图用理性客观的笔调阐述严教授实验的科学意义,但这就像在风暴中呼喊,声音刚出口就被狂风撕碎。
“可能是因为舆论又转向负面了。”苏雨叹了口气,“张大师不是说吗,相信的力量对他很重要。”
木曲儿点点头,走到窗前。外面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仿佛随时都会落下雨来。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她心中蔓延,就像暴风雨前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我觉得今晚不太对劲,”她轻声说,手指按在玻璃上,“空气中有种粘稠的感觉。”
苏雨走过来站在她身边,仔细观察朋友的神色。木曲儿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阴影,这些天来的压力和关注让她疲惫不堪。
“你需要休息,曲儿。要不要喝杯热牛奶?也许能帮你放松些。”
木曲儿勉强笑了笑,“好,谢谢。”
就在苏雨转身走向厨房时,房间里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两个女人同时僵住了,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电压不稳?”苏雨试探着问,但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木曲儿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房间角落的阴影吸引。那些阴影似乎在蠕动,像有生命般缓缓扩张,吞噬着光线。温度开始下降,一种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爬上脊柱。
“他来了”木曲儿喃喃自语,既是说姚浏,也是指那个不请自来的存在。
苏雨迅回到木曲儿身边,警觉地环顾四周。“有什么不对劲吗?”
话音刚落,所有的灯同时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停电了?”苏雨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
木曲儿抓住她的手,“不是停电。看窗外。”
对面楼的窗户依然亮着灯,街道上的路灯也正常工作。只有她们所在的公寓陷入黑暗。
一阵低语声突然在空气中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耳边。那声音模糊不清,却带着明显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听不清它在说什么”木曲儿低声说,手指紧紧攥着护身符。玉石表面微微烫,这是张大师说过的警告信号。
苏雨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在房间里扫过,所到之处,阴影似乎暂时退却,但光束一移开,黑暗就更加浓重地反扑回来。
“我给张大师打电话。”苏雨说着,已经开始拨号,但手机屏幕上显示无信号。
“没用的,”木曲儿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它不会让我们求救的。”
就在这时,房间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轮廓慢慢凝聚,呈现出人形,但扭曲变形,仿佛是通过哈哈镜看到的影像。它没有清晰的面容,只有两个空洞像是眼睛,一张裂口像是嘴巴。
“离开他”那个存在出嘶哑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不属于这里”
木曲儿感到一阵恶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像是烧焦头和腐烂物质混合的恶臭。她强忍着不适,站直身体:“我们不会离开彼此。永远都不会。”
那影子出一声刺耳的尖笑,声音像是玻璃刮擦黑板:“愚蠢你会害死所有人”
突然,房间各处的电器同时出刺耳的蜂鸣声,尽管它们根本没有通电。微波炉、电视机、空调——所有带显示屏的设备都亮起血红的光芒,显示着同样的词:“离开”。
“姚浏!”木曲儿喊道,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变得微弱,像是风中残烛,“你在哪里?”
一道微弱的光在房间角落亮起,姚浏的身影隐约可见。他比平时更加透明,轮廓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木曲儿的心揪紧了——舆论的压力显然削弱了他的力量。
“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微弱但坚定,“我不会让它伤害你。”
恶灵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猛地向姚浏的方向冲去。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碰撞,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家具开始震动,墙上的画框纷纷坠落,玻璃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木曲儿尖叫着,想冲上前去,但苏雨紧紧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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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去!你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他分心!”
木曲儿挣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能感觉到姚浏正在节节败退,他的能量在快消耗。那个恶灵的力量异常强大,仿佛从外界的质疑和否定中汲取了营养。
突然,厨房传来一声巨响。她们惊恐地看到,所有刀具都从抽屉中飞出,悬浮在空中,刀尖指向姚浏的方向。
“它想伤害他!”木曲儿喘着气,“真的伤害他!”
姚浏的身影闪烁不定,他正在全力对抗恶灵的进攻,无暇顾及那些危险的利刃。第一把刀飞射而出,擦过他模糊的轮廓,钉在身后的墙上。虽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但姚浏的能量波动明显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