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ldo;圣女体弱,不便于行,若被人劫走,一定会被人背在身上。有了多出来的重量,人留下的脚印就会变深,就成了一条可探寻的线索。可是,这屋里找不到旁人的脚印……&rdo;
井天洋沉下表情,仔细思考着,&ldo;可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突然就不见了。&rdo;
穆娜是最着急的人,圣女丢了,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ldo;那我们也别傻站着了!当务之急,唯有全城搜寻了。&rdo;
好在金辛港终究是弥奥斯的领土,做什麽事都方便。花与牧拿了临行前女王陛下给的诏令,很快便将整座城市暂时封停,就连港口的船也勒令不发。
试炼之事终究隐蔽,不可闹得满城风雨。劫走圣女的人不会傻到还让她穿着那身惹眼的白衣,故而几人只对城中的巡防兵描述了神酒大致的长相,尤其让他们注意戴着帷帽的年轻女性,并未透露其他的事情。
和歌子干脆提笔画了一幅像,交给城中搜寻的士兵,以便他们找人。只寥寥几笔,就将神酒的容颜勾勒得活灵活现。
城中的官员也都被惊动了,知晓这几位乃是都城来的雇佣兵大人,自然对他们无比尊敬。虽然不知他们要寻的女人究竟是谁,但也丝毫不敢生出怠慢之心。
&ldo;花大人,还请少安毋躁,我们一定给您一个交代。&rdo;
身边的人这样说,花与牧却左耳进右耳出。他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盯着和歌子的那幅画……
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尤其是唇上的那一抹红,浓淡恰到好处,正如圣女大人亲临。
&ldo;花大人?&rdo;
旁人的呼唤令他回神。花与牧低头拿出怀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荷包,倒出里头放着的几片纯白花瓣。它们来自王宫中的祭神殿里,乃是神对试炼做出的预示。
而现在第一片花瓣已经开始枯萎了,就证明……
在他们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试炼就已经开始了。
自建国以来,金辛港便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很是热闹。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封城三日,外头的人不能进,里头的人也不準出,闹得城中居民怨声载道。
可是人依旧没有找到。
按照栈房到港口或是城门的距离来估算,即便圣女是在穆娜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被掳走的,到下令封城为止,这中间的时间都不足以让任何人骑马过去,并成功出逃。就连和歌子也自认做不到。
那麽圣女一定还在这城中没有离开,只是,她究竟去了哪里?
雇佣兵五人同城中的巡防士兵一起,尽心尽力地搜遍了每一寸地方,挨家挨户盘查,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见着。
眼见和歌子又一口气吃了五个烧饼,林霖斜她一眼,唉声叹气:&ldo;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圣女啊圣女,你究竟去哪里了……&rdo;
和歌子就着水,将口中的烧饼咽下去,没有多说什麽。
&ldo;怎麽办嘛!&rdo;林霖终归是小孩心性,遇到什麽事儿,都是最慌乱的一个,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ldo;没了圣女还试炼个什麽劲儿,这下我们要不战而溃了。&rdo;
她絮絮叨叨了好半天,花与牧终是叫她住嘴:&ldo;好了!一切还尚未可知,别再说这些了。&rdo;
被师父训斥,林霖这才不情不愿地住了嘴,只是眼神中依旧难掩颓废沮丧。
穆娜捂住脸,低低地哭泣:&ldo;对不起……要是我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圣女,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rdo;
&ldo;好了!确实都怪你。&rdo;井天洋不耐烦地呵斥道,&ldo;犯了这麽严重的错,现在哭又有什麽用?还不如早些振作起来想办法。&rdo;
谁料这一句话竟将穆娜的怒火点燃了,她本就承担着极大的心理压力,在队友的责怪下,彻底溃不成军:&ldo;我也只是独自守夜而已啊!难道换了你,结果便会不一样吗!&rdo;
这几日,井天洋的情绪也不算好,说话口气不由得重了好些:&ldo;自然会不一样!你这样的警惕心,枉为雇佣兵!&rdo;
&ldo;你!&rdo;
&ldo;我什麽我?&rdo;
穆娜气得直流眼泪,说不出话。
偏这时林霖又掺了一脚,阴阳怪气地拿着腔调:&ldo;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圣女是我们五个人一块儿弄丢的,回去一块儿死了得了呗。&rdo;
井天洋勃然大怒:&ldo;死什麽死?谁要跟你们一起死?明明是她的错!&rdo;
他手指恶狠狠地指着穆娜。
花与牧沉声道:&ldo;井队长!你身为队长,怎的还和后辈计较?&rdo;
&ldo;花队长真是宽容大度啊,那不如替我们将这事的过错全都揽下来得了。&rdo;
和歌子冷眼看着这一切。就算中间有人将战火引到她身上,她也从始至终未至一言,就当没听见似的。
手里的烧饼还没吃完,她慢慢、慢慢地咀嚼着,像是感觉不到口中的干涩一样,随后起身出了房间,向栈房后门走去。
&ldo;师姐你去哪!&rdo;林霖追上来,飞快想要逃离,&ldo;我跟你一块儿。&rdo;
和歌子说:&ldo;我去方便。&rdo;
&ldo;我也去。&rdo;林霖黏着她不放,有一句没一句地抱怨道,&ldo;真不想跟他们几个待在一起……&rdo;
和歌子耐心听着。
房内,井天洋已经拂袖而去,穆娜兀自流着泪,没留神花与牧还在这里,他忽然凑近:&ldo;穆娜,你冷静下来听我说。&rdo;
穆娜被alpha的气息惊得陡然后退,不过花队长声音轻而镇定,传入她耳中,令她滞在原地:&ldo;我们五个人里混进了别的东西。&rdo;
&ldo;什麽……东西?&rdo;
她呆呆的,没有明白这个词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