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真的很烦。
每次跟郁瓒吵完架的结尾总以诡异的“和好”收尾。
二十二年来,从没变过。
……
“别告诉我,你把我带来这,就只是是想问我这些?”
“我想确认,姐过得好不好。”郁瓒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见,“还有那个人,是不是对你很好。”
“好到,能让姐姐,三个月都没有联系过我。”
郁知脑海闪过程聿骁圈禁她,不让她出门的场景,心头乱作一团,视线垂下。“这是我的事,别多问。”
“好,那我不问了。”
“…少给我装乖。”郁知咬牙,想逼自己恢复理智,“郁瓒,你演给谁看?”
“演给我自己看。”他抱得更紧,声线中溢出漫长等待的晦涩。
“这么多年……”
“我很想你,姐姐。”
“姐,今晚能不走吗?”郁瓒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贴在女孩耳侧,“就当可怜我,别走。”
“陪陪我,好吗?”
问话像利刃,同时也像缠绵。
郁知僵住,周围安静得只剩二人的呼吸声。
那些年在北京相依为命的回忆一下刺穿她所有防线。
——2009年冬,郁瓒蹲在煤炉前炒栗子,死活不看她递给他的申请资料。
“纽约兼职能赚美金,到时候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可以让你买二十斤糖炒栗子。”
“不算在妈的医药费里面。”
郁瓒爱吃甜口。
滚烫的栗子撒了满地,郁瓒固执地低着头,小声说:“不要栗子。”
“要姐不走。”
“留在北京,陪着我。”
郁知脑中浮现不出来他当时的眼神。
郁瓒当时根本就不看她。
……
郁知知道自己现在该狠心推开,可身体却在颤抖。
郁瓒把脸埋在她后颈,呼吸混合着薄热:“就今晚,陪陪我。”
“姐,求你。”
郁知心中骤起波澜:“你别这样。”
他声音沙哑:“姐姐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郁瓒,你有毛病。”她别开脸,眼窝有些发热,“我已经离开很久了。”从北京到纽约。
整整三年。
“是,姐离开了,也不回头。”
“可我没法不追。”
郁知神经被他牵扯得生疼,浑身紧绷。
过了好半晌,她才扭回视线:“今晚……算了,我不想跟你再吵。”她听见自己用极低的声音回答:“先松手。”
郁瓒没动。
“…我不走。”
“真的吗?”
“……”
“姐,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