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救世中介。
小蝉无语了半晌,倒也彻底接受了当下的局面。而且他能够感觉到漫画书并不是真的消失了,或者说只是从视觉上消失了,它依旧能再被他召唤出来,随时查看剧情进度。
而且刚才事情发生的匆忙,他也没有仔细看,现在想来他翻看书页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几条弹幕似的文字闪了过去。
那恐怕是他原来世界读者的评论——说到这个,都有异界穿越了,读者真的也只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吗?
嘶,细思极恐,粗思也恐,怎么思都恐,那就不思了。
小蝉拉回自己的思绪,不管怎么说,能随时查看剧情进度和读者的反应,也算个小小的金手指吧。
他这么想着,内心忽然一动,感觉受到了启发,对接下来怎么行动有了初步的计划。
不过想是这么想,小蝉倒也没着急再把书叫出来,进行验证和观察。
相反,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虽然已经确定了自己是魂穿,但总要亲自看一眼。
说起来……他在这,原主又去哪了?莫名的,小蝉就是有种直觉,直觉原主没死。
所以总不能真是他们两个病秧子跨时空互穿了吧?
这种极限换家的意义在哪?
思来想去,他好像也就比原主强在是个神智正常的人。
这个世界就这么需要他的脑子吗?
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欣赏啊。
…
小蝉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边走边悄摸摸听动静——虽然这么说有点地狱,但至少还给他剩了两个活的推,想想很快就要见到了,还怪紧张的。
不过楼下静悄悄的,似乎现在整栋小楼只有他一个人。
准确的说,这其实是间花店。
二楼住人,一楼卖花。
最重要的是,小蝉记得他在漫画里看见一楼有面全身镜。
来买花的客人有时候会抱着挑好的鲜花照一照,主角团里唯一的女孩子越无双也格外偏爱那面镜子。
真论起来,那面镜子可能都比原主出场的镜头多。
不过现在……
真到了一楼,联想下来前的一片死寂,小蝉并没太意外自己所见。
最外围的玻璃大门已经挂上了锁,整个一楼大厅更是凌乱无比,一地已经枯萎的花瓣和花枝。
不过看得出来,应该还是有人简单清扫过,至少花台,花瓶,剪刀还有其他插花工具,都被刻意堆放在了靠墙的一侧。
虽然没有超出意料,但小蝉还是轻叹了口气。
花店严格来说是姜寻月的父母留给他的,他自小就生活在这间花店,对这间既是童年又是遗物的花店十分珍爱。
可现在花店乱成这个样子,连最基本的整洁都维持不住,可见谢昭和曲星意的离开,对他打击有多大。尤其他们三个还打小就相识,感情非同一般。
如果是穿越前,小蝉高低要多骂几句老贼心狠,可现在漫画变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他也不由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角色的命运真的还掌握在创作者手中吗?还是他也只是描摹角色的命运轨迹,而非能决定角色的结局。
毕竟在小蝉看来,毫无征兆的给男一男二发盒饭,实在是一种很失智的决策。
先不说曲星意,只说谢昭,他是那种很少见的漫画主角类型,聪明,冷静,强大,运筹帷幄,还自带一点谜语人的神秘气质。
最为重要的是任何时刻和场合,只要他出现了都给人一种无以伦比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可不说你是主角,就能自带的。
可以说,目前出场的所有角色里,没有一个能取代谢昭扛起这部漫画,他要是作者,他疯了才会安排谢昭下线。
想塑造悲剧美也不是这么塑造的。
不过诸事已成定局,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小蝉摇摇头,倒也没急着去照镜子,同样他也没在附近找到清扫的工具,便弯身慢慢将地上还成形的干枯花枝一束束拾起。
就在这时,大厅边角处的一扇侧门忽然传来响动,紧接着有人将门拉开,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蝉连忙回身,就见来人是个十八九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生,他通身的书卷气,给人一种十分温和的感觉。
是姜寻月。
作为漫画里的重要角色,他自然不仅气质独特,脸也分外出彩,到哪里都是吸睛的存在。
只是此刻的姜寻月整个人都像是蒙了层灰雾,黯淡异常。眉宇间更是化不开的忧愁,像是被暴雨击打过的翠竹,纵然没有全然弯折,也带着挥之不去的伤痕与潮湿。
见到小蝉,姜寻月也是一怔,不过很快他又努力扯出个笑容:“小蝉,你醒了。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蝉有一瞬间真以为对方叫的是自己。说来很巧,他也是在蝉鸣夏日被人捡到,起名叫小蝉,只不过和原主不同,他有名无姓。
被姜寻月这么一问,他倒恍惚有了些印象。谢昭他们出事后,原主似乎也有所感应,一直在生病,时不时的发低烧,半个月有十天都在床上昏睡。
之所以说是恍惚的印象,也不知道是他穿越的原因,还是原主日常状态就这样,小蝉只觉得他的记忆像被一层水雾罩着,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