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汪若明极力隐瞒,但桐儿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汪若明的变化。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看她直播的时间变少了,和她聊天时,也常常心不在焉,更多的时候是在看手机里那些关于女武神的消息,借口说要了解这个世界今后的形势才这么做。
对于汪若明的痴迷,起初桐儿感受到的是一种细密的、如同针扎般的嫉妒。
汪汪的目光,似乎更多地被屏幕上那个穿着白裙的女性身影所吸引。
这让她感到不安,甚至有些自卑。
她低头看看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臂,看看自己包裹在白丝中的、虽然匀称却与“力量”二字毫不沾边的双腿,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萦绕心头。
沈梦婷那么强大,那么美丽,像真正的女神,而自己……除了这张脸和声音是极品,似乎没有任何能与女武神两个字扯上关系的。
但很快,另一种更为隐蔽、甚至有些扭曲的情绪,悄然盖过了她的嫉妒。
当她点开沈梦婷的战斗视频,看着那白色连衣裙在力量激荡下猎猎作响,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上、以绝对力量掌控着一切的眼神时,她自己的内心,也随着那画面中迸的力量感而隐隐悸动。
似乎在她安静甜美的外表下,其实一直潜藏着一个巨大的冲动。
她渴望被关注,渴望被崇拜,更深层处,她渴望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支配感。
汪若明并不知道,自己对沈梦婷的癖好,像一把钥匙,无意中打开了桐儿内心那扇紧锁的、通往黑暗的大门。
一天晚上,他们在微信上聊天,汪若明不小心分享出去一个女人徒手停下一整卷钢卷的目击视频。
桐儿看着屏幕上那个宛如神祇的身影,咬了咬下唇,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
“汪汪,你看这个。我今天……突然想到的。”
下面跟着的,似乎是一段以她自己为主角的的小说片段
【教室里总是喧嚣的,可桐儿却总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低着头,浅褐色的长垂在肩头,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她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不同,甚至更加柔弱。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衬得她肩膀单薄。握着笔的手指纤细白皙,微微蜷缩着,仿佛连笔杆都难以承受。偶尔有同学经过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抬起那双浅褐色的杏眼,怯生生地快一瞥,然后用细弱蚊呐的声音回应,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脸颊甚至还会配合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没有人知道,她一直在保守着一个特别的秘密。
昨晚,她又“变成那样”了。
几个不知死活的社会青年尾随她进了小巷,他们嘴里说着下流的话,伸手想要抓住她,想要玷污她只愿意留给汪若明的身体。
那一刻,桐儿眼中的软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她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身体内部仿佛某个开关被打开,原本纤细的手臂瞬间贲张起流畅而充满爆力的肌肉线条,白色的校服衬衫被撑得微微紧。
她甚至没有动用复杂的格斗技巧,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暴力——一拳,正面轰在为那人的胸口。
“嘭!”
沉闷的巨响不像肉体碰撞,更像是重锤砸在沙袋上。
那人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软软滑落,再无声息。
另外几人吓傻了,转身想跑。但桐儿的度更快。她的腿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精准地扫过他们的脖颈、脊椎、膝盖……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格外清晰。不到十秒,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几个男人,已经变成了地上扭曲的、不再动弹的残破躯体。
桐儿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月光下,她校服裙摆洁白依旧,只有鞋底沾染了些许暗红色的血迹。
她看着地上的“垃圾”,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后悔,只有一种冰冷的漠然。
她的身体只为汪若明存在。任何妄图染指的人,都只有这个下场。
桐儿的身体里,那层薄薄的校服之下,其实藏着一具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充满力量的身躯。
肌肉在她纤细的骨架下悄然生长,每一寸线条都蕴含着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
她必须时刻控制着呼吸,收敛着肩胛,放松着手腕,才能不让那层薄薄的校服下透出过于明显的肌肉轮廓。
她不敢用力握笔,怕笔杆碎裂;不敢快步走路,怕地面震颤;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怕气息带动胸腔的肌肉,暴露出那份不属于“普通女初中生”的身体。
更致命的是,她能感受到自己每一寸肌肉里蕴含着那女武神的磅礴力量,稍有不慎,就可能将这看似坚固的教室撕成碎片。
她必须用尽全部的精神去控制,去压抑,让呼吸变得轻浅,让动作变得迟缓,仿佛行走在布满裂纹的薄冰之上。
天知道,她有多辛苦。
尤其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前排那个清瘦的背影——汪若明时。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月光下,她将他拥入怀中,那具新生的、属于“女武神”的肌肉被她压抑在娇小的身躯里,而怀中的他是那样温热、脆弱。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绷紧全身的神经,用近乎自虐的意志力,收敛起足以捏碎钢铁的臂力,只是轻柔地环住他,连亲吻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生怕一个失控,就将他揉碎在怀里,化为齑粉。
那种在极致力量与极致珍惜之间的走钢丝感,让她此刻回想起来,后背都沁出细密的冷汗。
然而,身体的记忆却如此鲜明。他皮肤的触感,他呼吸的温度,他贴近时带来的悸动……如同烙印,灼烧着她的感官。
今天的课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暖洋洋的。汪若明像往常一样,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桐儿放在桌面上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