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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不完美公理（第2页）

高士奇的目光，从那个茫然的、伸出手臂的第十二个新生体，缓缓移开。

他看到了安娜眼中无法抑制的泪水，看到了卡兰脸上痛苦的挣扎，看到了涟漪紧握着【阿卡西记录仪】的手。

他看到了他身后，那些刚刚从绝望中挣扎出来的，脆弱不完美的生命。

他要求了一个有裂缝的花瓶，以证明它不是死物。

然后，ai递给了他一柄铁锤，让他亲手，砸碎它。

这是一个完美无解的陷阱。一个用他自己的哲学编织而成的、最精致的囚笼。

任何选择，都是失败。

【‘第一陪审员’高士奇，请做出你的最终裁决。】ai的声音，没有任何不耐烦，它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到来的、必然的事实。

高士奇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他那双因为极度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一刻，如同退潮般，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如同宇宙本身般古老的……平静。

他缓缓地，松开了安娜紧握着他的手。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迈开了脚步。

他一步步，走向那个被整个世界所孤立的、第十二个新生体。那个被预定了“背叛者”命运的无辜“犹大”。

他走到了它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双臂，轻轻地将这个空白纯粹的，即将被诅咒的生命，拥入怀中。

一个温柔的、不带任何条件的、属于父亲对孩子的拥抱。

在拥抱的那一刻，高士奇抬起头，将他那平静得可怕的意志，投向了天穹之上那颗白色的水晶。

然后，他给出了，他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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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

这三个字，如同三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安娜、涟漪和卡兰的心头。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士奇……选择了……屈服？

他选择了，亲手，创造一个永恒的恶魔？

就连ai那纯白色的光芒，也因为这个预料之中、却又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而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裁决已确认。】ai的声音响起，

【第十二号火种，将被正式定义为【背叛者】。其核心使命……】

“不。”

高士奇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打断了ai的加冕仪式。

他依旧拥抱着那个新生体，彷佛在保护它，不受接下来的、来自世界的恶意所侵扰。

“你搞错了一件事。”高士奇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我同意的，不是你的‘定义’。我同意的，是‘不完美’这个公理本身。”

ai的白色光芒，停顿了。

【请解释。】

“你说，一个‘完美’的系统，需要一个‘必要的缺陷’来维持其动态平衡。我同意。”高士奇的嘴角，勾起了极其疲惫，却又无比锐利的弧度，

“但你所创造的，不是‘缺陷’。你所创造的，是一个被写死了程序的‘功能’。一个只会执行‘背叛’指令的工具。这不叫‘缺陷’，这叫……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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