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霍庭朝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出声询问。
“没…没什麽”
林祁脸上的红晕未退,闭了闭眼,将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
其实少年背後的淤青已经完全消散了,霍庭朝象征性地擦了几下药,然後跟少年说,“转过来。”
林祁慢慢挪动身体,转向霍庭朝,对方的神色认真,半阖着眸,像是对待珍贵物品一样用棉花轻轻擦拭他的身体。
和傍晚一样惑人,少年随即垂着眼睛不敢看对方。
擦着擦着,林祁蓦然生出一丝紧张和尴尬的感觉,面上涌起一股热气。
早知道,他就自己先擦好能擦的药再过来了。因为急着想和霍先生替换毯子的事,他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完药再过来。
“好了,脖子。”
少年立马放下自己的衣摆,如同引颈受戮的小兽伸长自己的脖子。
不过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让霍庭朝停下了动作。
“怎麽突然紧张了?”
“我…我对不起…”
少年下意识地道歉,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
霍庭朝知道自己可能欺负的有些太过了,只好温声道:“不用对不起,那剩下的你自己擦吧。”
“嗯。”
少年收起装着药水的袋子,却久久没有离开。
他抓着他带过来的毯子有些羞于开口,但一想到33,他想自己不能退缩。
“霍先生,这个毯子还给你。”
霍庭朝一眼就瞧见少年放在身边的毯子,只是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就一直没有开口询问。
“嗯”
他伸手接过那条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毯子,用眼神询问少年还有什麽事。
林祁羞耻地将视线挪向一旁的地面,“可不可以…把另一条毯子借给我……”
霍庭朝一愣,想起上次少年轻嗅自己毯子的动作,耳根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这回他没有大方地将毯子借出去,而是问,“为什麽?”
以为可以顺利借到毯子的少年没想到霍先生会刨根问底。
少年脸上的蒸汽之意更盛,慌乱得都不知道将视线移向哪里。
“我。。。我。。。。。。”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
总不能和霍先生说他只能闻着霍先生身上的味道才能入睡吧,听起来像个变态一样。
“对不起。。。。。。我。。。。。。”少年有些溃败,心想今晚会不会借不到毯子,又要做噩梦了。
下一秒,毯子就伸到了他的眼前。
“给。”
霍庭朝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
少年的眼里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他开心地接过霍先生递给他的那条毯子。
是他买的那条,已经沾染上霍先生身上的木质香气。
“谢谢你,霍先生!”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听到少年的夸赞,自诩为恶人的霍庭朝从心底泛起暖意。
以至于他常年覆着寒霜的眉眼,在少年面前碎成三月的春风,像冰河里融出的春水,泛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涟漪。
他嘴角的笑意漫的极轻,“嗯,去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