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见到他,上前关切的询问原因,了解情况後领着他赶往手术室那边。
“……温言?”叶渡发丝都在往下滴着水,他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可没听见有人应答,只有低低的哭泣声。
叶渡的心瞬间提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带着颤抖的声音问:“温言,我爷爷呢?”
“对不起叶渡,对不起。”
叶渡感知到好像有人扑倒了他身上。
“爷爷,爷爷他,”温言泣不成声,“爷爷他脑出血,没抢救回来。”
叶渡呆住了,耳边响起阵阵耳鸣。他缓缓低下头,入目依旧是一片黑暗,“……你说什麽?”
“爷爷去世了…”
……
叶渡不知道他是怎麽回的家,他唯一的爷爷,早上还在笑着听他说话,让他多出去走走,晚上便撒手人寰。
他甚至没有见到他的最後一面。
老人不能摔,一摔就容易摔出毛病。
叶渡眼神空洞,眼里唯一的亮光正在慢慢熄灭。
屋里没有开灯,叶渡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抗议声,他才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
不大的屋子里,满满都是两人生活过的痕迹。当初叶渡刚失明,爷爷担心他摔着磕着,将家里所有尖锐物品都收起来,桌角也放上毛巾垫着。
就是为了避免伤到叶渡。
多好的一个人啊,叶渡扯开嘴角,眼泪毫无征兆的淌下来,多好的一个人啊。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爱顾易,如果他那天晚上没有出去,那这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
叶渡从大学跟着顾易到今天,每天任劳任怨,不管什麽天气,只要顾易一个电话,他总能准时过去。
到最後换来的却是他的一句野狗,以及爷爷的离世。
人往往只有在巨大打击之後才能清醒,叶渡处理完爷爷的後事,手指摩挲着墓碑上叶忠仁这三个字。
“爷爷,等我好吗,我会去找你的。”
*
楼顶。
叶渡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被挂断,叶渡面无表情地继续拨打回去,一连试了几十遍,电话才终于被接通。
顾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嘲讽,“呵,我以为你多有骨气,这才不过一个星期,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是吧。这次想让我原谅你可没那麽容易。”
叶渡静静听着,等他说完後,才淡淡开口,“顾易,你给我的钱我一分没动,全部放在我房间里的衣柜最上层。”
顾易莫名有些不安。
叶渡说: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从未遇到你。如果你当初没有随手帮助我该有多好。”
这样他就不用再反复挣扎。
“……你说什麽?”
叶渡低声笑了笑,随後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啊……原来你都不记得了。”
顾易拧着眉,“你tm发什麽疯?”
“对啊,我是疯子,你才知道吗?”
“你现在在哪?”
叶渡将导盲杖扔到一边,没有回答顾易的问题。
顾易直觉不太对,嗓音提高了些,“你再给我装哑巴试试,老子让你张嘴。”
顾易那边风声也挺大的,还有几个人的说话声。
他不知道对谁喊了一句,随後走到角落,“叶渡,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对着干。”
叶渡发丝飞扬,风声呼啸。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情人的呢喃,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冷,“顾易,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让你受尽折磨。”
“你脑子被夹了?说的什麽屁话?”
没等顾易想明白这句匪夷所思的话,电话便被挂断,只剩刺耳的嘟嘟声。
叶渡眼里没有丝毫眷恋,毫不犹豫的从高空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