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竟当真,死缠烂打五六年,不管她如何拒绝、推脱,都只是笑着说“我可以等。”
他果真等了,像一只温顺的野兽,静静守在笼外。
“你放手!好痛!”沈乐安挣扎,声音都带了哭腔。
“不行,”燕决明咬着牙,声音低哑又急促,“沈乐安,今天就随我去礼部,立刻登记婚书!”
燕决明说着,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
沈乐安的小脸疼得皱成一团,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蜿蜒过下颌,落在他指间。
那股钝痛顺着手腕一路往上钻,她终于忍不住低低抽气,声音颤。
“好痛!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嘛……让我去换件衣裳,好不好……呜,好痛啊……”
她的声音又软又哀,哭腔细碎。
燕决明的动作一顿,手指微微松了几分。
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女,红着眼,泪光潋滟,像他梦里千万次出现的模样。
理智在那一瞬间勉强回笼,可胸口那股怒气仍在翻滚,如潮起潮落,愈压愈高。
方才下人的话仍在耳边回荡。
沈家大小姐,说是要去太虚宗。
那一刻,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理智在瞬息间崩塌,怒火自胸口腾起,沿着四肢百骸烧得他浑身抖。
——又是仙门。
他几乎咬碎了这三个字。
无论是三年前那个疯子,还是如今这条所谓的仙途,都妄想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沈乐安没有灵根。
他在初见时便已察觉,那气息轻得几乎不可闻,脆弱得连凡尘微风都能吹散。
她那样的体质,哪怕强行引气入体,也不过是以血化灵,九死一生。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凡人,以为仙门是救赎,实则一步入魔,连魂都留不下。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太虚宗若真肯收她,不是怜才,便是觊觎。
披着修道的名头,骗她上那条绝路。
一想到这,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碎。
明明他早已止步于尘世,将那条路与过往一并封存。
可她偏要信那虚妄的天途,一步一步,走进他最不想她踏足的地方。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她及笄礼当日登记婚约,将她锁在床上,日日灌精,让她永远逃不出燕府。
燕决明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吐出一口长气,手上力道却仍未松。
他将沈乐安揽入怀中,语气近乎温柔“乐安,我只是怕你被那虚无缥缈的仙途蒙蔽了……”
话到一半,他在她耳畔低低呢喃,声线缠绕。
“你忘了吗?三年前那个疯子,也是太虚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