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少不了姜家暗地里捞油水。楚离曾经找过姜节,可是这个面若老狐狸的左相根本不承认,一说今年青州有流民藏匿,很多地方多发饥荒,粮产用于救济灾民,二说老母定北王年事已高,青州很多事情她不敢假手于人,忙的晕头转向。总之,就是一句话,没钱也没粮,而且看似尊敬的言语之中,无不透露出一个意思,就是我娘是你母王留下的旧人,你一个刚刚而立之年的新王,没有管的资格。承乾殿内,楚离挥手把人打发走,眸色冷下来。“嘶,还有让王姐愤懑不平的事情呢?”楚莫从侧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壶酒,举到头侧,摇了摇。“景家最近老实了不少,王妹有些本事。”女人一身煌煌紫衣,王冕上的流苏垂落,凤眸锐利又清亮逼人,就这么转头看向她,语气出奇平静。“阿姐何出此言?”楚阡隔着长长的紫木桌,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楚离对她不承认的结果并不吃惊。她抬眸撑着手臂,长袖便云般铺散在长椅后。“不承认也没事,孤本就没打算追究于你,你我之间,仍旧血浓于水,不是么?”楚离挑眉,唇角挑起一抹笑意。血亲……什么血亲?她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是蛇被打中七寸,楚莫的脸瞬间黑下来,眼神极冷,目光狠狠投向她。楚离见状,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杀也杀了,败了败了,荡清这些王廷蛀虫,不比你我姊妹争斗有意思?”楚莫阴寒的脸上露出一丝无甚情绪的笑:“你什么意思?”“你知晓的。”楚莫在她眼中就像一个孩童,有时候聪明一些,大多时候,却无知又愚蠢。因为大人不公正的待遇而抱有怨恨,却不知恨错了人。之前楚离还想过陪她玩一玩,不过如今,她已经没有耐心了,还不如和她坦诚相对。“姜家不死,你我不论是谁坐这个位置,都坐不安稳,况且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把握住罢了。”楚离垂手,抬眸让人帮她摘去头上的冕冠,含笑瞧她:“不如联手。”她挥手让一旁的宫人退下。唯一留下的楚莫冷哼一声,站在大殿中,显得有些淡单薄。她道:“和你联手?与虎谋皮么?”“你怎么会这么想?”楚离很不解地瞧她一眼,摇摇头:“你想慢慢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是不知此举简直是稚童戏耍。现在,姜家对你为傀儡也失去了信任,不可能再拥护你,现在不动你,只是想坐山观虎斗,借机削弱景家罢了。而景家的门生,王廷之上盘根错节,想用那些刚刚被提拔的芝麻小官除掉她们,无异于蚍蜉撼树。”楚离很少这么耐心去规劝。她知道眼前的人明白,也听得进去。“王姐,你蛊惑人心的本身,还是一如既往。”楚莫冷眼瞧她。不得不承认,她败得彻彻底底。楚离看她意动的神色,慢慢走到她的身前,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只能与我同行了,王妹。”“你想怎么做?”楚莫敛眸,问道。楚离眼角微微上扬,“自然是”殿内熏香氤氲,悠然散开。楚莫呵了一声,退后站定,看着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姿容:“真没想到,谢惊秋竟然还心甘情愿为你所用。”“天下万物,皆可用之,有何不可?”楚离不觉得让谢惊秋入谢家有什么不对,能于永安大展身手,且不久就能为官除佞,和她一起青史留名,有什么不好的?她还能……永远看见她。多好。楚离面容一温,眸底露出些几不可查的炙热。楚莫敛眸,看着她的样子,忽而笑了一下,她的语气很轻,但是在楚离听来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希望谢姐姐也能这样认为。”永安沐阳街多住权贵,姜家府邸就在其中。姜节看着大气也不敢喘的姜雨,气定神闲,感受着两侧仆从为她摇扇纳凉。“什么?那个谢惊秋其实是谢家的人?”“对!她现在正跪在谢氏门前,求见谢秘仪那老家伙呢!”姜雨说到这里,脸都皱起来,苦哈哈道:“阿母,那个谢惊秋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王上被她蛊惑的不辨是非不说,如今还有了谢氏的护佑,咱们还能杀她么?”姜节犹豫。姜灼此人非嫡系,亦不堪大用。谢氏她暗了暗眸色,谢家目前还不能得罪。“为了一条狗,确实不值得为她大动干戈。”姜节把人扶起来:“罢了罢了,小雨啊,你现在去盯着谢家动作,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