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这种手足之情,但是日子过久了,总这样也是不得劲儿啊。”
“上次那个姑娘,我托你帮忙找工作的那个。杨澜只是看她跟她姐姐长得像,就私下费心费力不知道帮她打听了多少机会。”
“我当时没有反对她的行为,是因为我早就去调查过。”
“我没有告诉杨澜,其实我去过那姑娘的老家。村里的人嘴都严,我花了一万块钱,从一个老木匠那里知道她妈妈姓杨,原来是个大学生。”
“後面我就猜到了,我怕杨澜承受不了,一直瞒着她没有说。”
谭凯的这段话像根棒槌砸在了江扬的脑门儿上,他感到有那麽一瞬间的眩晕。无关于其他,就是单纯地难以置信和无能为力。
他一直都知道时绿蕉家庭条件不好,也知道她大概是吃了很多苦才走到这里,但并不知道她的经历竟然这般曲折。
那天晚上,他听着谭凯从抱怨到叹气,一个年近四十的大老爷们儿就这麽哭起来。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妻子的寄托却也是她正要寻找的姐姐的女儿。
“她是我的家人。”时绿蕉回答。
心底的答案得到命中,江扬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他沉默地看了她很久,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但是不重要了,她今天单独找他提离职就已经说明了答案。
那个人顺风顺水了半辈子,基本没有栽过大跟头。
这样也好。
只有人本身变得自洽,感情才能更长久。
“那祝你一切顺利。”江扬微笑,准备离开前又止住。
到底是这麽多年的朋友。
“你没有什麽话想让我帮你带给他吗?”江扬坐回座位里,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两下,收进口袋,“你放心,转述而已,我不会在你走之前告知他的。”
他没有明确说这个他是谁。
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时绿蕉沉寂了两天的心脏,这一刻也突然有些触动,像钉子扎在木桩上,即使已经没有痛感也仍旧会不可抑制地颤抖。
陈淮景。
我想祝你平安顺遂。
祝你健康,幸福,祝你所求皆如愿。
时绿蕉张了张口,“我希望他可以忘记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没有了吗?”江扬等了一会儿,问。
“我由衷祝愿,他可以永远自由。”
……
时绿蕉乘坐的飞机驶入云层时,陈淮景收到了江扬的打来的电话。
他问他Darren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处理完了。
陈淮景刚从警局出来,衬衫因为刚刚打斗蹭上了层血迹,连领带边角都被浸染到。他伸手扯下,边往停车场走边回答,“差不多吧,怎麽了?”
“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当面跟你讲,你处理完直接来我酒吧,反正地址你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