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辰冷静道:“不对!她不是提前知道风声跑路的”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傅若辰。
“什麽意思?有什麽证据吗?”
傅若辰凝视远方,分析着现有的信息,说:“当时杀我那个男人在听到广播声後,说过‘这里的一切都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这一句话,还有一个看不到的显示屏。假如那个背後操控一切的老板就是你们所说的霍小姐,那麽很有可能那个窝点还有秘密丶甚至为了应对突然情况而专门设置的临时藏身地点也说不定”
沈知雨震惊,“。。。接着说”
他继续说:“警方既然已经布下缜密的天罗地网,没道理会有外部接应的人出现在周围,如果是有,警方应该也能提前发现并作出规划,而且那个窝点还设置在村里,交通自然也不便利。如果说能从警方的围捕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跑路,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侥幸逃脱,那麽在没上高速公路时就会被警方拦截,她应该不会那麽笨,我猜到一种可能性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郑建平看着一脸认真的傅若辰,“说出来听听”
傅若辰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托腮,食指轻点脸颊,圆圆的脑袋中闪过一种不切实际的设想,“有没有这麽一种可能,狡猾的她可以先躲避起来,然後通过显示屏静静观察警察的举动,待警察撤退後,没有什麽危险了再从自己设置的安全点出来逃跑”
他说着说着视线落到郑建平身上,一种不好的感觉加深了他的猜想,“郑队长,请问你们收队了吗?那个窝点还有人看守吗”
郑建平恍然大悟,随即拿起手机,吩咐道:“所有人带着警犬,把赵家屯那个窝点给我里里外外全部搜一遍,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线索来。。。。。。”
“我也是猜测,有可能猜错”
“不,小夥子,你说的很有道理,正如你所说,当时事发突然我已下令封锁所有的出口,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我就纳了闷了,怎麽就找不到人呢”
傅若辰说:“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直接审问杀我的那个男人,他一定知道些什麽,如果他愿意说的话,我想,要比毫无目的的搜索来的快一些”
郑建平和沈知雨对视一刻後,沈知雨缓缓开口道:“他死了”
傅若辰不解道:“死了?他不是束手就擒了吗?怎麽会死呢”
沈知雨说:“这本来是我们内部的消息,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不错,当时他放下刀後,我确实已经把他收监,可是就在今天早上他莫名其妙的死了,具体死因,法医正在调查”
“那就要动作快一些了,否则时间都已经过去这麽久了,我怕结果不太好”
郑建平说:“我已经派人过去了,着急也没有什麽用,安心的等待吧,不过年轻人,看问题很毒辣啊,你现在在上高中吧,有没有兴趣考警察啊?”
傅若辰干净利索道:“有机会一定为祖国效力”
沈知雨遗憾道:“我们对平旦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如果再多搜集几分情报的话,没准儿这次就把她绳之以法了,让她逃了不知道以後还会有多少人被惨遭杀害”
想到这的沈知雨重重的捶打了自己的大腿。
“你已经尽力了,是敌人过于狡猾,除了平旦外,其他涉案人员均已逮捕,相信短期之内不会再有大规模的人体交易,抓住她是迟早的事”
幸一诘问道:“那个骗子不是她师傅吗?会不会对那个霍小姐更了解一些,没准儿从他口中也能得到什麽线索”
郑建平回答:“我们在控制住赵大仙的第一时间,就对他进行了加急审讯,他原名曲广才,是一家私人医院的主任医师,从小生活在赵家屯,早年丧子,中年丧妻,父母早逝,一路摸爬滚打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平时就在村里骗骗人同时也负责内部的主操刀一职,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参与过太深的交易内幕,所以能提供的消息也几乎没什麽作用”
沈知雨补充道:“以平旦为首的这帮犯罪团夥假借赵大仙的名义,以赵家屯为根据点,表面上打着招摇撞骗的行头,背地里做的都是违法犯罪的勾当,多年来通过肮脏交易不断壮大规格,有严格的管理体系,互不干扰,就连操作人员实际上也都是各个有名医院的主任或者副主任医师,完成自己的任务拿到赃款後就又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继续僞装等待下一次分赃”
真相令人唏嘘,幸一喃喃道:“难怪,当时所有人都只顾听广播中的命令,无人在意赵大仙的死活。。。。。。”
一个赵大仙倒下,只是一个大仙倒下,随时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补上,只要有钱拿,是谁都无所谓。
幸一舒展了一下筋骨,“还好,都已经抓捕归案了,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受害者了”
郑建平开心说:“没错,凡事都要向好看,虽然不确定平旦到底有没有出现在那里,但总归是为当地百姓除去祸害一方,也算是对上级和人民都有个交代”
沈知雨接着郑建平的话道:“是啊,此次行动能如此顺利侦破,不管是天时还是地利都是站在正义这边,尤其是我负责的四号那个买家,要不是他变态,我也找不到机会,去深入观察敌人内部的机密,掌握决定性证据,及时把罪证发给我们同事。。。。。。”
“四号。。。”,幸一顿时想到了什麽,“对了,张斌怎麽样了?”
“你说那个变态。。。那个人啊,好得很,由于涉嫌买卖人体组织已经被我们扣下了”
“你怎麽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是你什麽人?”,做刑侦这麽多年,郑建平敏锐的捕捉到正常人的普通交谈中透露出的敏感信息。
四人沉默片刻,“。。。他。。。他是我哥”,幸一幽幽道,虽然很不想承认。
这世间总有人因为出身,也有人因为职业,还有人因为情感缺陷。。。。。。或多或少都有难以啓齿的原生家庭带来的自卑。
沈知雨疑惑又震惊道:“那是你哥?你们是亲兄弟?那你怎麽会躺在解剖室里,他却躺在贵宾室里?张斌和他的父母在做笔录的时候也并没有提及过你”
“。。。也不是我哥”,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幸一当成自家人,幸一讥笑道:“很讽刺吧,天底下再也找不出,要用一个儿子死换另一个儿子生的父母吧”
“确实难以理解。。。”,沈知雨安慰道:“不过你也不要伤心,有什麽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
家事是最难以放在公平的架子上去理性评判的。
幸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能赵红玉会知道些什麽,当我被压上车的时候,无意中感觉赵红玉和那个霍小姐好像是认识的关系”
“这是真的吗?”
郑建平和沈知雨擡头对视,好像遗漏了什麽重要信息。
“这样,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好好休息,如果你想到什麽或者发现什麽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
幸一漠然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