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玚带上不自知的娇嫃,瞥了许明霁一眼。
“你不信吗?”许明霁急了,他不能说,却恨不得掏心掏肺。
方才身子发热出了汗,王玚确实觉得黏腻,便要去洗漱,不管许明霁可怜兮兮的撒娇。他在沐浴,许明霁就在屏风之外候着。
屋内已经点上了灯,许明霁映在屏风上的影子都显得委屈巴巴,他嘴里念叨着自己公子疑心他,拉着嗓音细细控诉。王玚甚觉好笑,不自觉伸手描摹着影子。
暖炉在屋里的各个角落都燃着,许明霁还是忧心木桶水温降得快,王玚尚未痊愈,会着凉。
“玚儿,水可还热着?让人添些热水?”
王玚没回话,阿明太紧张了。他起身才勾到衣服,许明霁就闯了过来。
从浴桶起身的水声,许明霁误以为摔倒了,或是热气熏晕了人。总之他不管不顾的,就要见到健健康康的王玚。
王玚身上还湿漉漉的,他只来得及披上里衣。衣服就这麽贴在皮肉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身形。
似乎只要偷偷溜进来的寒风一吹,人就会止不住地颤。
许明霁眼神飘忽,一会看屋顶挂着蜘蛛网的横梁,一会看门裙上连片的雕花,目光一触及王玚,就挪开,馀光却被那腰身吸引。他暗骂自己,对病人不准有非分之想。
王玚见人不说话,他一时半会也沉默了。
许明霁觉得喉间有点发干,清清嗓子喃喃道:“这样可会着凉……”
王玚发现了这似有若无的黏腻视线,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些距离,自己却好像被看了个干净。
“我疑心,阿明今早可是吻了又吻,如今却坐怀不乱,似是根本不在乎——唔——你轻些!”
许明霁松嘴,转头咬了一口王玚染上凉意的肩。
“别招我,你还在生病,等你好了……”
两人视线忽而撞在一起,火花就在那一瞬燎原。许明霁心想,不,或许他什麽都设想,只是随心而动。
外头绵绵细雨,晚风寒凉,又如何,总是侵扰不了这一方小小天地。
许明霁揽过觊觎已久的腰身,贴上王玚的唇,摩挲着後颈,轻蹭。
王玚微微挣动,闷哼两声,却被打开了牙关。
许明霁就这麽滑了进来,两人纠缠在一起,水声腻在耳边。
疯了,许明霁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哪有人在浴室里对大病初愈的人动手动脚的。转念又一想,算了,做都做了,不如豁出去。
周遭愈发火热,让人喘不过气。
许明霁的手贴着王玚的蝴蝶骨游移,他的公子瘦了。指腹下移,惹来一声喘,下一秒舌尖就被恨恨地咬破了。
两人离得那麽近,呼吸几乎融在一起,明明水已经不烫,人却要热化了。
王玚说放肆,眼神却也没离开许明霁。
屋外雨更大了,风胡乱地吹。
许明霁把人搂得更紧,鼻尖贴在在那半露不露的衣襟处,直把人惹得轻颤。
王玚有些失神,他似乎听见了屋外李老的踱步声。
许明霁只当听不见,手在衣襟里也不老实,游走在那不见人的软肉上。
雨一直喧闹着,屋里屋外一样湿。
两人衣衫皆未褪尽。木桶里的水泛起涟漪。
许明霁像个急躁的毛头小子。王玚仰头,抓着许明霁,指尖泛白。
忽而,视线颤了一下。骤雨忽歇。
许明霁平复着呼吸,又凑上去贴着王玚的唇要亲,还想勾着舌尖。
王玚回过神来,眼角还有情动的红,瞪着,“怎麽像狗一样又舔又咬!”
许明霁没脸没皮地把脸贴过去,蹭了蹭王玚没收回去的手,轻声:“汪。”
“这澡是白洗了。”王玚笑了。
“鸳鸯戏水也不错。”许明霁抱着人,他说,“这回好了,我还未过门就行了半数周公礼,玚儿可要对我负责。”
木桶里的水不剩几分暖意,两人才不嬉闹。
李老臭这张脸,在厅堂里等着许明霁。
“这药得热着喝才行,如今得倒了再熬。公子不自惜,阿明你也陪着胡闹?哈?”
许明霁受着骂,不反驳,他自知理亏,低眉听了好久的训导才被李老放走。
王玚吩咐五甲去查毒物来源,同时往西都送信,久未有家书至,他便去信问候。见许明霁回来了,拍拍床边让人过来。
“不行,等你喝完药,我去睡客房。”许明霁端来了一碗浓黑的药,还有一碟花样繁多的蜜饯。
“李老听我的,坐下。”
“公子之言,我自当遵循。”许明霁眉开眼笑,朗声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他接过空碗放到一旁,便掀了被褥搂着王玚。
室内一片情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