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近六月时,温煦开始产奶了,这个现还要从温太傅请辞开始说起。
被勒令修养了一阵的温太傅,归朝后又卷土重来了。
“自两年前陛下您满十六时,太后便该还政于您,如今已两年之久却迟迟不见迹象……”,温澄月见皇帝脸上没有不悦之色,又继续劝说“老臣知晓陛下与太后父女情深,但国家社稷乃是大事,怎好托付与一介男子!”
这老生常谈的词近年来就不少听一些大臣念叨了,听都听厌了。
不过太傅倒是前阵子才开始反复提及的,不知道是把谁的话听进去了,又或是因为身为贵君的儿子如今怀有身孕了……
萧晗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执着毛笔在纸上随意地书写着。
温太傅还在自顾自的滔滔不绝“陛下登基时刚满十五岁其实也是能执政的,是太后贪恋权势……”
眼见着温澄月竟开始编排起了自己的父后,萧晗登时一拍桌案站起身喝斥道“大胆,竟敢诋毁太后!”
前一刻还在放言高论的温澄月一瞬便矮了身子,跪伏在地上不再开口,也不为自己辩解。
萧晗将殿内扫视了一遍,见殿内此时并无人伺候,又瞧了眼殿外站立的侍从和羽林军,才望向趴在地上的温澄月,无奈地说了一句,“老师您致仕吧”,随即便阔步离开了大殿。
走在去临阳宫的半道上时,还是放心不下,怕温煦听到消息动了胎气,于是吩咐身边的侍从碧水,“你去向父后告罪,说我今日就先不去请安了”,而后就急急忙忙地往承和宫而去。
当萧晗赶到温煦那里时,正碰上阿意急匆匆地走出宫门,知道哥哥怕是已经听闻消息了,赶忙叫了身后的侍从清河去找太医。
拉住慌了神的阿意就问“哥哥怎么样了?”
阿意看清拦住自己的人是陛下后,立即往地上一跪,正要开口,眼前的皇帝已经等不及,往内殿跑去了。
萧晗匆忙跑进寝殿时,见温煦正靠坐在床头,前阵子温家送进宫来的一个教养先生在床边为他打扇。
“哥哥你还好吗?”萧晗坐在床边握住温煦的手,担忧地问道。
“我方才只是一时有点头晕没站稳”,他反牵住萧晗的手,安抚说“现在没什么了。”
萧晗点点头,低下眼眸去看两人牵着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和哥哥说他母亲的事情。
倒是温煦先犹疑着开口了,“我母亲她……”
“老师已经不好待在朝堂里了”,萧晗感觉握着的手有些凉,就双手齐上把温煦的手包在自己的掌间。
温煦身在后宫不了解朝中之事,但他知道这定是陛下能为他做的最大努力了,也应该是母亲最好的归宿了。
性命无忧就好,于是他就放宽了心,通过两人相握的手引着萧晗脱去鞋子上床,也一起靠坐在床头,接着就挽住她的胳膊,靠在了她肩上,殿内的宫侍们便都安静地退了出去。
见萧晗心情复杂,神情低落,温煦便牵起她的手抚到了自己胸口,“晗儿,我这里感觉不大舒服,你帮我看看。”
听到温煦说不舒服,萧晗赶紧帮哥哥看了起来。
她轻轻揉了几下,温煦就一直喊疼,“哥哥,要不还是让太医进来帮你瞧瞧吧。”
刚有宫侍在殿门外回禀说是太医已经到了,在外侯着了。
“不用,宁先生说这都是孕期正常的”,温煦红着脸拉住萧晗的袖角晃了晃,低声说“你帮我把衣裳脱了看看嘛~”
宁先生便是那个方才为温煦打扇的男子,一个对伺候怀孕男子和照顾婴孩有丰富经验的先生。
温煦虽曾是医师,但到底是个未生养过的年轻人,温煦的父亲又不便待在宫里,就为儿子寻来了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