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昏梦醒
金喜露带着愧疚,慌张,混沌不安,一刻没有犹豫逃离了这个小镇,逃离的路比回家的路要顺利得不可思议。
刚开始的几年她每天都活在後悔中,过得很艰苦,她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一年,逃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她的地方,从那晚开始她自动隔绝了有关小镇的所有事情,她也不确定江廉音到底有没有死。
她的时间在遥远北方仿佛静止了,这里没有麋鹿小镇,没有春来市,更没有江廉音。
那个时候的她觉得世界真的很神奇,也是出来了以後,她才知道原来麋鹿小镇真的很小很小,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比它更大的镇子,还有甚至要坐一天一夜飞机才能到的国家。
有好人也有坏人,但大多都是好人。
她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什麽存在感,每当看到和小镇相似的一草一木,她都很想很想江宜林。
同时金喜露很清楚,她做错事情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翻篇,她必须要去做些事情弥补自己的错。
她复学前一个月,就去查了江廉音到底有没有死,她甚至都准备好等她偷偷见见江宜林後,再去自首。
但命运还是不忍心看她暴毙在大地上,太好了,那天她没有杀死江廉音,给她消息的人只说江廉音大病了一场,大家都在传世他江宜林不满父亲在矿山的分配,父子两大打出手才把江廉音气病的。
但之後江廉音还是以族长的身份,主持了一个大夥都特别满意的春节,这她终于可以放心,江廉音没有死。
同时她对江宜林的愧疚更深了,她知道他是替自己担下了差点弑父的罪名。
复学後,她开始拼命地学习,找寻有关春来麋鹿小镇的所有消息,离家前她亲眼见过江廉音的疯癫,也知道有关江家的诅咒,她想要帮助江宜林走出来,也看看外面丰富多彩的世界,不要走上江廉音的老路,更不要在被移不走的大山困住自己一生。
她想要砸破鱼缸,解救另一条孤独的小鱼,一起上岸!
五年後她重新站在小镇的土地上,这时候江宜林已经担任了族长,她没有去问任何人,自以为是得认为江廉音自然而然死掉了,他才当上镇子里的新族长。
因为前面几代都是这样的,都是等上一届族长自然死亡,再在镇上盛大春日庆典中,有了新族长。
回忆完毕,金喜露早就擦干了眼泪,她知道现在不是争吵和埋怨自己的时间,她要找江宜林说清楚,把查找到的资料都告诉他,她只想帮他破解诅咒就这样。
她想要去寻找江宜林,可临近过年大家都忙起来,江宜林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忙还是故意躲着不见他,连着几天金喜露都见不到江宜林的面。
想要传话给他,找到来喜,传了几次来喜都无能为力地摊手摇摇头,怕金喜露伤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每年临近过年族长就是很忙的。”
“是去看矿山了吗?”金喜露纠结地问,“要是矿山,我可以追过去,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他说。”
“应该不是,过年了,矿山那边的工程都休息了。工人们早就放假了,我们也不知道族长去哪里了。”
这几天虽然金喜露见不到江宜林,可江家的饭她可没少吃,每天来喜都会给她送饭,说这事员工餐,让金喜露多吃一点。
见不到江宜林,他又没给她安排一个正经活,金喜露就被宋亚楠借去饭馆帮忙了,最近她拓展了送外卖服务,过年大家都回来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就这样,金喜露大半天送外卖,小半天西西家找她爷爷,可很不巧西西说自从她来院子的那天後,她爷爷就说要外出探亲几天,西西这几天都住在邻居大妈家吃住。
“姐姐不过你不用担心,爷爷走之前我请他修好了葫芦。”西西拿出那个,还是用丝巾包着的葫芦,喜悦的心情写在脸上,“你看,是不是和新的一样!”
也是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见过江宜林,也没机会告诉他有关葫芦裂开的事情,他肯定也发现了,只是现在连理都不想理她了。
金喜露接过葫芦,发现这葫芦确实修得很好,不细看都发现不来修补的痕迹,她掩饰住低落心情不想让西西发现,收好葫芦後笑着对她说:“西西你爷爷的手艺真好,这样就没问题了。”
可没想到,心思细腻的西西还是发现了金喜露其实并不开心,她挪动步子穿着厚厚的棉袄靠近金喜露。
在金喜露准备离开站起来前,突然发现有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搭上了自己手背,接着她被西西为了一口甜栗子,听见她担心说。
“姐姐怎麽了,你遇到了什麽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是不是族长发现葫芦坏了怪你了。”
金喜露咽下这口甘甜的栗子,摸了摸西西的头,收住僵硬的笑容,摇摇头:“不是的,江宜林不,是族长,你觉得他是个怎麽样的人?”
西西思索了一下,随後她稚嫩的小脸上表情凝重,就在她以为会听见有关江宜林不好的事情时,却听见西西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族长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爷爷也说虽然他不喜欢族长,但族长是个好人。”
“怎麽了,族长很坏吗?他欺负姐姐你了!”西西很纠结,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姐姐,以为是族长惩罚姐姐了,才让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