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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归处（第3页）

“都听见了？以后踏踏实实跟着杨东家干！谁敢偷奸耍滑，丢了老子的脸，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是！将军！”汉子们挺胸应诺。

这时，杨老爹却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老将军，收留他们，是我们情愿。但这卖身银子，必须给！这是规矩，也是给他们的一份安家钱。就按牙行里壮劳力的最高价，十两一人！莫要推辞了！”

陈老将军连忙摆手：“哎！怀玉，这真不用！他们……”

“陈阿爷！”

舒玉又钻了出来，小脸严肃地打断他，“阿爷说得对！要给的！不然叔叔伯伯们心里也不踏实！这钱是给他们自个儿的，以后攒着娶媳妇儿也好，置办点东西也罢，总归是他们的体己！”

陈老将军看着这一老一小坚决的态度，再看看那些汉子眼中闪动的光，知道再推辞反而矫情，便重重一拍大腿：

“好！既然你们坚持，老夫就替他们谢过了！”

他心中感慨万千，杨家这是既给了里子又给了面子，真正把这些苦命人当人看啊！

正事既定，陈老将军脸色一肃，道：“怀玉，人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今夜我还得赶去宁武关大营处理军务，不便久留。”

杨老爹闻言一怔：“这般匆忙？”

“军情如火，耽搁不得。”

他又转向那十名老兵，沉声嘱咐了几句，无非是安心留下、遵守规矩、尽力做事云云。

老兵们纷纷抱拳领命，眼神里充满了对老将军的敬重与感激。

杨老爹知他军务繁忙，也不多留，只是道：“一路小心。日后得空，再来叙旧。”

颜氏见状，赶紧用油纸包了捡了十几个包子、几张还温热的饼子，又塞了几个煮鸡蛋，硬塞到陈老将军手里：

“老将军，路上垫垫肚子！穷家富路，别饿着！”

陈老将军看着那朴实的食物，没有推辞，双手接过，声音有些哽：

“好，好！弟妹，老夫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份质朴的关怀，比任何珍馐美味都让他觉得熨帖。

就在这时，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角落、几乎让人忽略其存在的暗卫甲和暗卫乙，却突然上前一步，对着杨老爹躬身抱拳，声音低沉：

“主子，夜路难行，可否容属下二人护送陈老将军一程？”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请缨，让众人都是一愣。杨老爹深邃的目光在甲乙二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幽深难测，仿佛看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片刻后，他缓缓点头，只吐出一个字：

“准。”

“谢主子！”

甲乙二人再次躬身，随即无声地站到了陈老将军身后，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

陈老将军看了看这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对杨老爹拱拱手：

“怀玉，那就此别过！待军务稍暇，老夫再来叨扰，与你好好叙旧！”

“保重。”杨老爹拱手还礼。

陈老将军又对那群新来的汉子点了点头，这才大步流星地转身走出院门。暗卫甲乙立刻跟上，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院子里，油灯的光芒重新聚焦在那十名新来的汉子身上。他们看着这陌生的院落、和善却又带着审视的新主人，以及脚边简单的行囊，眼神复杂，有忐忑，有期待，更多的，是一种漂泊太久终于靠岸的茫然与踏实。

归处，终于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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