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霜的指尖几乎要掐进锦被的棉絮里。颜氏推门的刹那,她猛地翻了个身,把舒玉的胳膊塞进自己胳肢窝,捏着嗓子学出第三声猫叫:
“喵~呜~”
“这野猫崽子”
颜氏的脚步声停在门槛外,
“怎的专挠耳房窗纸?”
灶房传来陶罐落地的脆响,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嗓门惊飞了檐下麻雀:
“杀千刀的糯米!又偷吃!”
木门“吱呀”晃了晃,终究没被推开。王霜听着脚步声往灶房方向渐远,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喘气,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晨光透过窗纸落在舒玉腕间,那枚淡蓝沙漏印记正随着细沙流逝逐渐变浅。
“舒玉!”
王霜摇晃着好友的肩膀,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你丫别吓我啊!”
隔壁突然传来舒婷惊天动地的哭声。凤儿抱着奶团子轻叩门扉:
“小姐,小小姐闹着要找玉小姐”
“我们还在睡!”
王霜抄起枕头抵住门闩,奶团子中气十足的哭嚎穿透门板:
“哇——!”(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王霜哆哆嗦嗦给舒玉掖好被角,忽然现蓝沙漏彻底消失了。她扒开舒玉的眼皮查看舒玉的瞳孔——还好,没变成异色瞳。正要掰开嘴查看舌苔,院中突然传来颜氏中气十足的吆喝:
“霜儿丫头!该用早饭了!”
“就来!”
王霜应得破了音,手忙脚乱往舒玉脸上沾凉水。木盆“哐当”翻倒的动静惊动了正房的杨老爹,老人烟袋锅敲在门框上的脆响比惊堂木还瘆人:
“出什么事了?”
看着晨光已漫过窗棂时,王霜终于扛不住了。她盯着舒玉逐渐泛红的脸颊,一咬牙扯开嗓子嚎:
“颜阿奶!毛毛热了!”
正房的门"咣当"撞在墙上,杨老爹趿拉着布鞋冲出正房,烟锅里的火星子簌簌往下掉。颜氏抖着手把舒玉搂进怀里,粗粝的掌心贴上她滚烫的额头:
“昨日还好好的”
当颜氏抱着滚烫的舒玉冲进正房时,王霜正蹲在炕沿表演“我什么都不知道”。杨老爹搭脉的手抖得烟灰簌簌直落,惊得糯米在地上转圈。
“脉象”
老人沟壑纵横的额头沁出汗珠,
“脉象平和,就是有些虚浮”
“我去套车!”周贵扔下劈柴斧就要往外跑,却被一声微弱的呻吟定在原地。舒玉迷迷瞪瞪睁开眼,正对上三张惨白的脸:
“你们我怎么在正房呢?不会是梦游吧?”
“呸呸呸!”
颜氏往地上连啐三口,
“童言无忌!”
她粗糙的手掌贴上舒玉额头,方才还烫手的温度竟奇迹般退去,
“奇了怪了”
王霜盯着舒玉腕间光洁的皮肤,喉头滚了滚:
“许是昨日玩疯了,魇着了?”
她掐着舒玉后腰软肉转了个圈,疼得对方“嗷”地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