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芝鼻子一酸:
“您要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刘秀芝在东厢房陪着颜氏坐了一会儿,见颜氏情绪低落,便起身去灶房做晚饭。她一边生火做饭,一边想着颜氏受的委屈,心中的怒火再次涌起,但她还是强忍着,专注于手中的活计,想着今日是她不在才让阿娘受了委屈,不然定要那两没皮的货色好看。
不多时,饭菜做好了。刘秀芝将饭菜端到正房,又去叫颜氏。颜氏从东厢房走出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失落,精神状态很是不好。众人围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却都没什么胃口。颜氏勉强喝了半碗稀饭,便放下了碗,轻声说道:
“我吃不下了。”
杨老爹看着颜氏,心疼地问道:
“老婆子,你心里到底咋想的?咱都听你的。”
颜氏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沉默片刻后,声音轻得似要散在风里:
“往后就不走动了。”
“若是你们父子愿意,就让我一年把老娘亲接过来伺候几天,我也算是尽尽孝了。”
“阿娘!”
杨大川急得直拍桌子,
“他们这般欺辱您——”
“你阿娘还没说完!”
杨老爹瞪了次子一眼,颤抖的手覆上老妻冰凉的手背。
“年节下该送的礼照送,平日就不必来往了。”
颜氏盯着跳动的灯芯,眼里浮起水光,
“只求你们应我一件事——等开了春,把我娘接来住几日。”
满室寂静中,舒玉看着这个从自己穿过来就每日忙前忙后为全家人操劳的阿奶,不由得为阿奶感到委屈,起身扑进祖母怀里,鼻涕眼泪糊了满襟:
“阿奶,你别难过了!他们都是坏人!不值得阿奶伤心流泪!”
杨大江别过脸去,喉结上下滚动。刘秀芝红着眼眶把舒玉拽过来:
“乖,跟婶婶睡西厢去,阿奶要歇息了。”
夜色浓得化不开时,颜氏辗转反侧突然在黑暗中开口:
“当年爹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仙儿啊,你两个哥哥不成器,这个家要靠你撑着了”
杨老爹默默递过帕子,听老妻压抑的抽泣砸在枕上:
“公爹在世时咱家光景好,哪年不往颜家送米面粮油?衣裳银钱一年四季也少不了!三小子娶亲的喜被还是我熬了三个通宵绣的”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簌簌地刮,颜氏的指甲深深掐进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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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爹走了之后咱家田多税重日子过的艰难,你病重那会儿,我跪在颜家门口求他们借二两银子二嫂从门缝里扔出五个铜板,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压抑多年的委屈终于决堤,颜氏浑身抖语无伦次:
“当初我出嫁时,大嫂就克扣我的嫁妆……说好的嫁妆连一半都没抬来,全然不顾我在夫家的脸面,让我在大嫂二嫂跟前抬不起头。好在公公婆婆厚道从没说过什么。”
“今日她们妯娌竟说说我的嫁妆是偷了颜家的钱!说什么元娘的陪嫁该分他们一半!”
杨老爹把人搂进怀里,老泪纵横:
“怪我,都怪我没本事”
“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