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班青和白杨询问,邻桌的一个热心女老师便介绍道:“是开学小测要用的,现在还不能啓封。”
班青了然地点点头,随手将试卷放回了原处。
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蓝色的资料盒,一个用得有些破损的塑料笔筒,一个透明的玻璃杯。
里面装了一半的水,泡着些茶叶,不时地上下漂浮,同它主人的命运一样,浮动不定。
茶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光,看来它的主人当日走得匆忙。
抽出资料盒里的文件翻找,找了半天,都是些教案和教辅资料之类,没什麽帮助。
班青白杨又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查看,桌子的左侧上下排着三个抽屉,上面两个能很顺利地打开,只剩最下面一个紧紧锁着。
第一层抽屉里是些墨水丶签字笔,曲别针之类的小东西。
第二层则放了几盒茶叶,白杨平时很少喝茶,打量一眼就放了回去。班青则重新拿了出来,看了半天。
白杨蹲在那锁着的抽屉前面,左下角的地方有一个锁眼,他握着把手拉了拉,没拉动。
他扭头看向刚才的热心女老师,嘴一张,还没发出声,那老师已经贴心地冲他点点头,一副“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班青和白杨赶紧给她腾出地方。
只见她站在抽屉前面,脚尖伸到抽屉和地板砖的缝隙里,往上用力一顶,再弯腰一拉,那抽屉就顺利地打开了!
“哇塞,刘老师,还能这麽打开,你也太厉害了!”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战况的小老师突地站起来,给刘老师竖了个大拇指。
身形圆润的刘老师非常受用,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手上却不在意地摆动。
“这些桌子都是些老物件,过时了,也是我偶然间发现的。这种破东西,能防得住谁?”
说完,她没有一点好奇心,看都懒得看汪明远抽屉里的东西,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班青和白杨赶紧低头一看,抽屉里却空空如也。
最後,什麽异样都没察觉到的班青锁定了桌上的黑色笔记本。
一翻开,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数学符号,间或夹杂着一些剪下来贴在本子里的纸条,上面同样是数学题。
她直接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8月14日上午10:00,开学筹备会。。。。。。
还是没什麽线索。
班青合上本子,和白杨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无奈和凝重。
晚上十一点,关图县还笼罩在暑气中,空气中热浪肆虐,翻腾,拍打在行人的身上,也敲击在家家户户紧闭的窗户上。
透过透明的玻璃,房间里灯火通明,白炽灯的灯光铺满了办公区域的每个角落。
每张办公桌上都坐着加班的人,有的轻敲着电脑,有的翻看着文件,有的困意汹涌。有几个到底是熬不住夜,沉沉地睡了过去。
关图县城郊,一处堆积着杂物的废旧工厂,先是起了一阵黑色浓烟,而後几分钟,火苗萌芽,生长,最後长成参天火树,迅速吞噬了一切。
与此同时,一个十分逼仄的狭小空间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不远处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光亮。
由于长时间地处阴湿,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混合着泥土的土腥味,夹杂着满鼻腔的血腥味直冲男人的天灵盖。
男人的眼睛突然大大张开,里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狼狈地趴在黑色的污泥里,一只手抓在地里,一只手紧紧握住手里的戒指,十根手指血糊糊一片,连指甲都已经磨烂。
他回光返照似的,循着点点光芒的方向攀爬而去。
那光芒好像是他小时候盯着天上,看得目不转睛的星星,只要他眨了眼,就再也定位不到。
他腹部的伤口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流出越来越多的鲜血,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模糊,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
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可是意志的坚定,终究斗不过身体的疲乏。
费力地向前爬行几步之後,男人的脑袋无力地垂下,陷在黑色的污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