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啥??你不是有相机吗?”
欣赏完照片的严宇恒也过来,“给姜嘉蔚用了。”
徐子钊不解了,“他又不止那一台,去年生日不是还收了好几个数码相机。”
严宇恒白了他一眼,“情侣款,你懂个屁,亏你谈那麽多恋爱。”
反应过来的人笑骂了声操,搭上穆正熙的肩膀,“深藏不露啊熙哥,这麽会呢。”
穆正熙擡了擡肩头将人甩开,“滚。”
严宇恒更好奇的是,“你哪里来的钱?”
穆正熙的零用钱自从被穆少青发现他频繁地往长青跑後已经被暂停了有段时间了。
说到这个,穆正熙还得感谢卢奇瑞,上次网球课一块打网球,聊天中得知他有个集邮票狂热分子舅舅,穆正熙就顺利地把之前初中参加绘画比赛获奖时得来的那套限量版邮票出手了。
卢奇瑞还帮他接了个活,教他小表弟踢足球,一周两次,价格还不菲。
徐子钊:“难怪你最近周五放学跑得飞快。”
严宇恒拍了拍穆正熙的肩膀,“你长大了,爸爸很欣慰。”
穆正熙懒得搭理他俩,将相机收好。
老板:“没问题吧?”
“嗯。”
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钱包,付了尾款。
徐子钊开始叫,“快走,我饿死了。”
穆正熙夺回两人未经同意占有己有的照片,收进纸袋,迅速塞进羽绒服外套的内兜,拉起拉链,裹紧,警惕得跟那母狮护崽子一样。
徐子钊:“喂!不是,你收藏哥们的照片干吗?”
“谁要收藏你了,毛病。”穆正熙给了徐子钊一个你别太自恋的眼神,义正言辞表示:“这是姜嘉蔚拍的。”
严宇恒也无语了,“你不是有底片,再洗一份不就得了,要不你给我,我自己洗一份。”
掀开门帘的人回头丢下三个字。
“我拒绝。”
徐子钊:“……”
严宇恒:“……”
徐子钊:“看他那样子,有异性没人性。”
严宇恒:“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谁把老子鸽在体育场一个晚上的。”
“那你不是吗!之前有一次下雨,是不是你把我的伞拿去给聂雨婷了!”
“那咱俩撑一个伞不是一个样吗?淋到你了?”
“问题是你有伞吗?你她妈那是雨衣撕成了两半!”
“那怎麽了!雨衣怎麽了!我不也分了你一半了!”
……
吵吵闹闹出了商场。
站在店门口的姜嘉蔚扯松了点脖子上的围巾,刚才在相馆里有点闷,出了点汗。在树下借着路灯的光亮,重新拿出了洗好的那份照片。
适才囫囵地检查了一遍,只匆匆过了一眼。
相片只有一卷,另一卷被穆正熙拿走了,留下了最开始的这一卷。
看样子这个相机有段时间没有使用了,与穆正熙那天晚上最开始给她拍的照片衔接的是高一时候的穆正熙,只要拍到正脸基本都是不耐烦的好像输球输得很不爽的样子,合影中不用认,只要看有没有戴棒球帽,站姿最拽的那个就是。
比起现在,十五岁的穆正熙,脸上的婴儿肥还挺明显,皮肤和春季汁水饱满的水蜜桃一样,白嫩,有张怼脸拍的侧颜甚至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
在食堂吃饭两个腮帮子跟囤物的松鼠一样塞满,发现被拍对对方回敬了个中指;合唱比赛,站在了最後一排的正中间往右一位的位置,个子不是班里最高的,但应该是前五水平;踢足球的时候会带发带,被偷拍的照片才有笑容出现;也有侧脸趴在书桌上睡到流口水,还有醒来发现被拍了很生气的样子;领奖的时候会乖乖地系好领带,表情一本正经……
夏季的校服是跟云朵一样绵软的白色衬衫,春秋是穿藏蓝色的毛衣,有时候不穿毛衣,穿酒红色西服外套,冬天的时候是黑色大衣,校标印在左上角,靠近心脏的位置。
还有一些应该是自己掌镜拍的了,自行车轱辘,乱七八糟的颜料盘,石膏堆积的画室,各种颜色的棒球帽,新的足球鞋……还有一位老太太,戴着眼镜满头银发优雅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的侧身照。
姜嘉蔚猜想,这位应该就是蒋文卿女士。
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
汉阳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到来了。
穆正熙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